这晚凌晨的风，胜却人间无数 | 写在梅西封王之夜

原创 欧洲金靴2022-12-19 云阿云智库•豪门世族

导读：梅西是阿根廷的图腾，我愿意为他献出生命，我愿意为他而死……我想为梅西带来我一生中最好的比赛，以实现他的梦想……兄弟们，球门已经被我锁死了，他们必须杀了我才能进球！从美洲杯到世界杯，在这支阿根廷队里，梅西从来没有「队友」，他们皆是「战友」。

文 / 欧洲金靴

有一句力道十足的拉丁谚语：

Per aspera ad astra.

穿越逆境，抵达繁星。

2006年，德国柏林奥林匹克；

2007年，委内瑞拉加拉加斯；

2010年，南非开普敦绿点；

2011年， 阿根廷拉普拉塔；

2014年，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

2015年，智利圣地亚哥；

2016年，美国新泽西大都会；

2018年，俄罗斯喀山；

2019年，巴西贝洛奥里藏特米内罗

2021年，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

2022年，英国伦敦温布利；

2022年，卡塔尔卢赛尔。

阿根廷前体能教练西格里尼从前曾有回忆，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1/4决赛0-4惨败给德国后，他看到梅西有如“行尸走肉”一样跌跌撞撞走进更衣室，然后倒在地上。他坐在那里，瘫倒在两条长凳之间的空隙中，伤心欲绝，大喊大叫，嚎啕大哭，“几乎要抽过去”。

那是梅西第一届身穿10号球衣代表阿根廷参加的大赛，预示着他真正意义上要接过马拉多纳的衣钵，为国家争夺荣誉。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天赋异禀的阿根廷新球王会迎来一段极为坎坷、甚至连老马本人都不曾经历过的沼泽之旅。

整个21世纪的10年代，梅西作为核心带领整整一代阿根廷群星五次征战国际洲际赛事，全部铩羽而归——其中2014-2016年史无前例的三连亚在六年前的北美直接摧毁了彼时不足而立的梅西。

没有人可以去体会梅西当时的痛苦。

格隆多纳逝世后，陷入真空无首的阿根廷足协空前混乱，在极端腐败的影响下，2016年夏天参赛的差旅费用竟然需要梅西自掏腰包来解决……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足协？一个满脑子想着打友谊赛捞金、不顾邀请方政治争议（以色列）与队员体能的足协，一个主席竞选居然可以在单数总票情况下出现平局局面的足协，一个可以派遣国内媒体频频向国家队发难、最终酿成2016年末梅西马斯切拉诺等人为维护拉维奇而与阿根廷媒体兵锋相对旷世名场面的足协……

今天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人头攒动、共同膜拜他们等待了三十六年才盼来的新王登基——而仅仅六年前，阿根廷球迷送上的话语是：“梅西不是阿根廷人，他是加泰罗尼亚人”、“滚回巴塞罗那去吧”、“你一辈子也摸不到马拉多纳的一根脚趾头！”

记忆是褪不掉的。

这些话，我直到今天想来都锤心刺骨。

我儿子蒂亚戈现在6岁，他问我，为什么在阿根廷国内有人想杀我。他随时都能在YouTube 上看见那些视频，他还问我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我不得不经历这些……

2019年3月底，接受《947FMRadio》采访的梅西，第一次吐露悲声。

人们不愿意看见，狂如神明的马拉多纳也会在两届世界杯决赛上颗粒无收、被九人作战的喀麦隆1比0击败、对南斯拉夫的点球大战唯一一个射失点球、被布彻瓦尔德一个人牢牢盯死……

而相比于马拉多纳身侧的卡尼吉亚、戈耶切亚、布鲁查加、巴尔达诺，以及其时尚属顶级阶层的阿根廷教练群（梅诺蒂、比拉尔多），过去十年梅西的身边不论是主教练还是队友（尤其中后场的阿甲群星），根本无法同前辈相提并论。

马蒂诺曾一针见血地指出：

阿根廷队怎么了？这不是一个我能回答的问题。

阿根廷人每天都过得很扭曲，在阿根廷，生活很艰难，因为人们活得越来越紊乱。

大家总是在与人争斗，而不是享受生活。人们总是在到处找问题，找找看哪里有冲突，就好像没有冲突我们就活不下去了一样。阿根廷社会发生的一切，也一天天地渗透到了足球领域，我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生活。

国家队的球员们是阿根廷人，这个国家的人所经历的一切，他们也会经历。即便身处俄罗斯，他们也会受这些风气影响。

极其强悍却又极其脆弱的民族主义，在经济持续衰落、社会境况不比马岛战争失利要缓和些许的当下，足球，成为了阿根廷人的突破口。

而梅西，只可能是唯一的那个被选中的律令人。

不论他想不想去担负，一句烂墨陈章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便可以高傲地将枷锁授赐予你，由不得你反抗。

今年5月，梅西在接受采访时有过倾诉：

我们球队上下都觉得，不能光用冠军来衡量国家队。我们也曾有过不错的成绩，我们进过一次世界杯决赛，进过两次美洲杯决赛。当时的国家队受到的批评是不公平的。比如巴西世界杯，我们一直很享受，直到世界杯的最后一天。没人留意中间的美好过程，但是最后一天的决赛比赛结果却是国内媒体最在意的。

八年前马拉卡纳之夜的一年后，2015年智利美洲杯，在康塞普西翁的半决赛梅西光芒四射、上演助攻帽子戏法帮助阿根廷6-1大胜曾在小组赛中交过手的巴拉圭。

更具有重要意义的是，由于巴拉圭在上半场结束前把比分扳成1-2，中场休息后球员从通道出来的时候，梅西破天荒地招呼队友们停下，对他们所有人说了一番话：

这次不要重蹈覆辙。

输给德国，是他在今冬卡塔尔之行前最为挥之不去的痛。

但痛苦直接造就的就是成长，梅西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在巴西沉默寡言、处处需要马斯切拉诺站出来的稚嫩队长，他开始为他的球队发声，为他的国家担责。

也是在2014年的世界杯决赛最后时刻错失任意球机会后，他苦练任意球技术。

七年后的美洲杯，凭借两粒任意球破门，34岁的梅西成为了当世现役任意球第一人；马拉卡纳战后，八年时间梅西打入了44粒任意球，一步步地迈入殿堂。

去年的10月30日，马拉多纳的61周年诞辰，已经成功破茧、为祖国时隔十八年再斩美洲杯冠军的梅西对外表示：

我很期待能有所作为。我们一度如此接近又如此久远没有为国家队赢得荣誉，在进行了漫长的探索后，我们终于为国家队带来美洲杯。在这之后，我们对未来的幻想也是美好的。但我们依旧需要通过努力才能成为世界杯的热门球队之一，因为还有很多优秀的队伍。我们处于正确的轨道上，球队的气氛很好，赢得美洲杯带给我们很大的帮助，促进我们取得更大的成长。

总有人，好以“天之骄子”冠以梅西，仿若登顶的道路是一片坦途，全然不解绵延十年之久阿根廷队与梅西究竟经历了什么——也许，这不过是为了一叶障目地攻击“退出国家队”、“三连亚”等罢了。

一如总有人，或是卑劣至极的不怀好意，或是不察事实的无畏无知，将这一届卡塔尔世界杯阿根廷队的征程定义为“一帆风顺”。

抱歉，我想我必须告诉这些人以及吃瓜群众，阿根廷队或许应该是本届大赛所有被列为所谓争冠序列中，最为不顺的队伍；阿根廷球迷或许也是所有对冠军怀有期待的拥趸中，情绪最为跌宕的人群。

这支队伍之所以早早地被列为“夺冠热门之一”，不过是因为拥有梅西罢了。

而在梅西之外，这支阿根廷队没有一位金球奖前30级别的巨星级球员——吊诡又略显可笑的是，连梅西本人都不在2022年金球奖前30位次之中。

对比葡萄牙、法国、巴西、英格兰乃至最终小组赛意外出局的比利时与德国，阿根廷队的阵容从来都是被我们这些拥护者称为「平民雄鹰」。

对比Cristiano·Rapist、姆巴佩、内马尔、凯恩、德布劳内、穆勒、莫德里奇等人的帮手，梅西身边的同伴们根本无法匹敌星味与名气——主力阵容里除了梅西和阿尔瓦雷斯，没有一人效力于五大联赛的前四级别球队——且阿尔瓦雷斯也不过刚刚加盟曼城，作为哈兰德的替补罢了。

在世界足坛的舆论场已经被阴谋论和野心家操纵掌舵的局面下，不论辩解或沉默，在极端降智的新闻氛围里仿佛都是有罪的——特别是在葡萄牙被摩洛哥扫地出门之后，流量爆破手们开启了他们「第二战场」的“最后一舞”。

他们编织了一大堆“卡塔尔人希望梅西夺冠”的反智推测，却根本经不起推敲——我也可以从逆阴谋论的脑回路反手打回去：梅西是沙特阿拉伯国家旅游的代言人，而沙特与卡塔尔的关系可能很多人压根不了解，2017年的“八国断交风暴”了解一下？可以说直到小萨勒曼上台，持续五年之久的冰冻才有溶解迹象，卡塔尔凭什么“帮助”梅西？

他们又说，因为梅西是巴黎圣日耳曼（卡塔尔主权基金控制）的球员——然而，姆巴佩才是卡塔尔王室与法国政府共同宠溺抚育的小皇帝，马克龙甚至携家带眷亲赴中东督战，权贵们有什么理由“帮助”过两年就要离开巴黎的梅西，去击败被法卡两国捧在手心的姆巴佩？

他们又说，那为什么阿根廷可以拿到那么多点球——这届世界杯，阿根廷仅在决赛之前的6场比赛共计创造关键传球61次，赛会第三，梅西一人包揽18次；共计创造高预期进球机会20次，赛会第一。论进入禁区和打透三区的能力，阿根廷收获点球概率大，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如果有异议，20/21赛季卡利亚里vs尤文图斯Cristiano·Rapist“创造”的点球是不是也请回炉控诉一番？去年欧洲杯Cristiano·Rapist单届拿到3个点球却打不进八强是不是也请嘲讽一番？

他们又说，凭什么1/4决赛帕雷德斯可以不吃到红牌——如果拉奥斯真的长眼，又或者如果卡塔尔人真的“帮助”梅西，那么无对抗状态下恶意肘击梅西的韦格霍斯特根本踢不了加时赛；同时，即便帕雷德斯有罪，那么报复帕雷德斯的范戴克同样应该领红下场——队长+核心中卫出局，荷兰的阵型会有什么变化？荷兰还撑得到点球大战吗？

他们甚至造谣，并拿着门德斯的狗粮满世界社媒平台狂买热搜“梅西脚踢墨西哥球衣”、“阿根廷队员赛后乱扔克罗地亚球衣”……可是当这些令人捧腹的谣言（造谣之前就不能动手查查“ropa sucia”是什么意思吗）被戳穿后，他们也不过删帖装死了事。

指望他们道歉？一群连强奸、代孕、偷税、欺童、罢训、背叛…通通都可以洗出花来的垃圾，我从来是不抱有任何道德层面的期待的。

这就是阿根廷队在卡塔尔一路艰行的重压，恍如过去十年梅西倾泄不去的重压。

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背后，是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恐怖。

一帆风顺？没有日夜守候陪伴过这支球队的人，当然不知道这支看起来战斗力爆棚的潘帕斯雄鹰，每一步都经历了什么——

10月31日，大名单公布的十天前，中前场副核洛赛尔索遭遇重伤，无缘世界杯，阿根廷失去梅西之外最重要的控球手；

11月18日，首战沙特阿拉伯的四天前，刚刚在热身赛取得进球的华金·科雷亚和边路重要突击手尼古拉斯·冈萨雷斯双双重伤，告别世界杯，阿根廷失去前场planB；

11月22日，1比2被沙特阿拉伯爆冷逆转，上半时劳塔罗反越位破门被电子眼错误抹杀，直接将阿根廷推向出局的悬崖边、并迫使球队失去第三场在提前出线情况下轮换阵容的可能性，且重创了第一次征战世界杯的劳塔罗的信心、间接为1/8决赛对阵澳大利亚末尾的离奇危局埋下伏笔；

12月1日，小组赛末战波兰，迪玛利亚股四头肌受伤、第59分钟被换下，此后整个淘汰赛阶段再未进入首发，阿根廷失去梅西之外最重要的阵地战突破手；

12月10日，1/4决赛鏖战荷兰，全场被「欧洲韩国队」（世界杯史上黄牌数前三场次全部为荷兰比赛）粗野犯规30次，然而在拉奥斯的指挥下两队黄牌数竟然一样，主力左闸阿库尼亚一战失去半决赛出阵机会；

12月18日，决战法兰西，核心边翼阿库尼亚原本首发出阵，却在开赛之前毫无征兆地身体出现严重状况，斯卡洛尼不得不临时更换左后卫……

开赛前算卦，小组赛算分，淘汰赛算人。

只有这一路走来每一分每一秒都陪伴着这支球队共呼吸的阿根廷球迷，才能明白这短短不足一个月的历程里眼前这支已然有资格去同阵容豪华的卫冕冠军法兰西争夺大力神杯的阿根廷队有多么艰难，我们的情绪这一个月来是如何的起伏。

哪有什么一帆风顺，我们只有那两个字——那两个在首战不敌沙特之后被群嘲、被踩踏、被碾压进尘土里的两个字：团结。

因为团结，这支队伍从去夏的巴西到今冬的卡塔尔始终紧紧拥抱在梅西的周围；

因为团结，这支队伍可以迅速从沙特之败与荷兰绝平的阴影里走出；

因为团结，这支队伍可以用8张黄牌的代价奔吼着跨过拉奥斯，梅西罕见怒火中烧也要捍卫国家队的尊严，点球大战个个主动请缨要求杀死荷兰人、群起攻之无一人后退怯战；

因为团结，洛赛尔索不在，34岁的老将戈麦斯立刻顶上；戈麦斯力有不逮，新人麦考利斯特火速进补；帕雷德斯状态不佳，21岁的小恩佐当仁不让；劳塔罗信心受挫，阿尔瓦雷斯提前首秀主动扛起重担；迪玛利亚重伤缺阵，莫利纳包办右路攻防成就梅西世纪助攻；阿库尼亚不幸停赛，塔利亚菲科无缝接管边路、全场疯跑封锁克罗地亚右翼……

因为团结，因为梅西，所以前赴后继，所以阿根廷走到了这个烟花璀璨的夜晚。

看看场场拼到红温的德保罗、麦考利斯特、阿尔瓦雷斯吧，这支队伍没有被换下的球员，只有被抬下的英雄。

如门线上的救世主马丁内斯所言：

梅西是阿根廷的图腾，我愿意为他献出生命，我愿意为他而死……我想为梅西带来我一生中最好的比赛，以实现他的梦想……兄弟们，球门已经被我锁死了，他们必须杀了我才能进球！

从美洲杯到世界杯，在这支阿根廷队里，梅西从来没有「队友」，他们皆是「战友」。

任何人敢在场上碰梅西一根汗毛，他们都会青筋升腾燃烧、瞬间暴怒失控……满路荆棘泥泞走来，这群人愿意滴尽最后一丝血，也誓要将他们的队长抬上球王宝座。

八年前在巴西，所有人都等待着梅西站出来替全队解决问题；而八年后在卡塔尔，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一般、争先恐后杀气腾腾要去帮助梅西解决问题。

一群看似星光黯淡的人，却围绕在梅西的身边，照亮了整个卢赛尔的夜空，照亮了天空之上马拉多纳与萨维利亚未瞑的双眼。

什么是团结？这就是团结。

什么是阿根廷？这就是阿根廷。

肝胆俱裂的690分钟，我一度不知道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支队伍，「伟大」已经显得格外无趣，但是「团结」却能够令人难忍动容、能够因为这个冬天的阿根廷队而让这个曾经看起来极为无趣的词汇，分外伟大——

达米安·马丁内斯

赫罗尼莫·鲁利

弗朗哥·阿尔玛尼

纳韦尔·莫利纳

贡萨洛·蒙铁尔

克里斯蒂安·罗梅罗

赫尔曼·佩泽拉

尼古拉斯·奥塔门迪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

马科斯·阿库尼亚

尼古拉斯·塔利亚菲科

胡安·福伊特

罗德里戈·德保罗

莱昂德罗·帕雷德斯

亚历克西斯·麦卡利斯特

圭多-罗德里格斯

亚历杭德罗·戈麦斯

恩佐-费尔南德斯

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

安赫尔·科雷亚

劳塔罗·马丁内斯

安赫尔·迪马利亚

胡利安·阿尔瓦雷斯

保罗·迪巴拉

利昂内尔·梅西。

塞巴斯蒂安·斯卡洛尼

罗伯托·阿亚拉

巴勃罗·艾马尔

瓦尔特·萨穆埃尔

路易斯·马丁

丹尼尔·马丁内斯（队医）

当然，还有基奥瓦尼·洛赛尔索，尼古拉斯·冈萨雷斯，华金·科雷亚。

包括，亚历杭德罗·萨维利亚。

以及，迭戈·马拉多纳。

我会永远记得这些名字，永远记得2022年这个伟大的冬天。

此刻窗外寒潮凛冽，但这却是一生中最温暖的一个冬季。

感谢所有人，为了这一捧炽热的梦想走到今天。

青春是一曲悠扬的牧笛，但它终归是一首壮美的长歌。

曾经想过要如何与青春告别，最后发现它其实不会消失，当我们经历过，热爱过，陪伴过，所有感受到的温度都会历久弥新的升腾。

回想今天赛前，自克罗地亚一役后，我已紧张了三四天…今夜的世界杯决赛，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胜过什么中考高考毕业求职努力赚钱……那些在我看来都是为家庭父母，为现实生存。

而只有梅西，是真正的我自己私藏的幸福。

只有看到梅西时，我会觉得生活是自己的。

去年7月11日的那个上午还历历在目，而今天则更巨一分，可能只有十几年来共同经历过那数不清的一夜又一夜的人会懂。

走到这一步其实足够让人欣慰，但又正是因为惊喜，才格外恐惧未知的落差。

去静安寺为梅西和阿根廷祈福上香的时候我默念：

我只希望他不要再痛苦，不要再失落。

追逐冠军的是他，而追逐他的依旧是我们。

几近二十年的时空，我们共同爱着一个人，共同陪伴着一支队，所有的青春在这个夜晚绽放，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塞尔维亚电影《梦的味道》有句台词这样讲道：

大多数球员是公鸡，而伟大的球员是鸽子，只有他们能飞上蓝天。

或许梅西仍然不会也永远不可能亲口说出“我是史上最佳”、“我足够媲美马拉多纳”这样的惊世傲语——还记得去年12月他的由心吐露吗：

我来自一个工人阶级家庭，我父亲整天工作，我们住在一个简陋的社区。但我们从不缺乏任何东西，谢天谢地！我的父母向我们灌输了尊重，尤其是对他人的尊重、工作和谦逊。我在这些价值观中长大。

但是于我们而言，我想我们必须顶着这个世界的刺骨寒风——正像阿根廷人顶着“南美足球不如欧洲足球”的戏谑而单届杯赛四杀欧洲队那般，一起告诉每一个仰望蓝白色旗帜的人：

球王梅西，绝代无双！

零下五度，皎皎暖夜

哭干热泪，凝尽热血

这晚凌晨的风，胜却人间无数。

我爱你们，这里所有的人。

2022年12月19日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