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第一秘”沉浮录

段思哲2024年10月15日云阿云智库•政商成败案例

导读：2006年4月，张荣坤被立案侦查，陆续供出了上海市社保局局长祝均一、秦裕、孙路一、上海电气老总王成明等9人。

一、秦裕

42岁的秦裕，2006年7月6日前往上海市宝山区报到的。他于7月25日正式就任宝山区区长。然而，他在这一位置上坐了30天，即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调查”。人们知道这位前市委兼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系秘书出身，跟随市委主要领导陈良宇已有11年。

8月25日，秦裕在宝山区政府网站的照片即被撤下。29日，中共上海市委对其做出免职决定。

1.华东师大，从学生到老师

秦裕出生在上海黄浦区一个普通工人家庭。1981年他考取华东师范大学政教系哲学专业，时年17岁。

大学期间，他的成绩是班里拔尖的，但他并不骄傲，平时行事低调，从不张扬。

1985年，本科毕业后，秦裕成为当时班里唯一一名保送本校读研的学生，师从我国伦理学泰斗周原冰先生，研究西方伦理学史。

3年后，秦裕硕士毕业后留校任教。这在当时算得上是最满意的归宿。秦裕的性格也符合常人心中的学者印象，不善交际，更谈不上钻营甚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还有些腼腆。

直到后来，1993年陈卫平担任哲学系主任时，秦裕做过一年多的系主任助理，这也是他在离开校园前担任过的唯一行政职务。

6年的教师生涯，秦裕不仅发表论文数篇，还出版了自己的专著，并有多部译著。其中，由他翻译的美国女哲学家、伦理学家爱因·兰德的《新个体主义伦理观》于1993年出版，成为当时国内较早译介爱因·兰德的年轻学者。

秦裕的终身大事在当时也曾引起过一番议论。留校任教后，秦裕跟化学系一位女孩恋爱，由于女方并非上海本地人，依照当时的社会背景，在同事们看来多少有些不匹配。但很快两人便步入婚姻殿堂，让很多同事纷纷感叹秦裕“不愧是伦理学出身，重感情”。

但多年后，这也成为讽刺——由上海官方制作的警示教育片《贪欲之害》显示，秦裕除收受贿赂外，亦牵扯包养女主持人等生活作风问题。

2.没评上副教，被选中做秘书

6年的教师生活相对平稳，直到一次提拔副教授的机遇到来。

1994年9月，教师职称评定工作启动，除正规的考核晋升渠道外，华东师大当时还采取了一种类似于破格提拔的方式，名曰“打擂台”，即申请者发表现场演讲，由评审委员会评判。这年，秦裕已经通过了博士考试，归入著名的中国哲学教授冯契先生门下。

据当时与秦裕一同参加“打擂台”的童世骏回忆，申请提拔教授的演讲在上午举行，童世骏顺利过关，但当天下午举行的副教授演讲中，秦裕却意外落选了。

为此，陈卫平还专门找时任华东师范大学党委书记的陆炳炎理论了一番，为秦裕的落选“鸣不平”。正是这次不经意的“冲突”，让秦裕进入了校领导的视野，为其后来成为市领导秘书候选人埋下了伏笔。

落选后秦裕的情绪一度比较消沉，但并未动摇做学问的念头。不承想，又一次机遇不期而至。当年11月，时任上海市委副书记的陈良宇有意在高校选拔秘书，“市领导选拔高学历的年轻人担任秘书，在当时颇为流行”。

第一位被推荐上去的人选是华东师大的团委书记，他跟秦裕同岁，但这位书记并未被选中，学校领导不愿放弃这次推荐秘书的机会，又提名了秦裕。

秦裕被一直攻读西方哲学，英语水平高出许多，而陈良宇在担任黄浦区区长时曾去英国进修过，比较看重这个。而且秦裕性格非常适合做秘书，内敛，能办事，但嘴巴很严。

秦裕被选中后，并未显示出兴奋之情，相反，刚开始他还有些犹豫，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学术，不舍得扔。但或许是他正处在失意阶段，这样的机会太有诱惑力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校园。

两个月试用期过后，秦裕于1995年1月正式进市委办公厅工作。临行前，哲学系专为他召开了座谈会话别，学校也“突击”提拔他为副教授，并挂了个哲学系党总支副书记的名，都是为了希望他将来能给母校争光。

1994年3月，曾期望在职称评定中提拔为副教授的秦裕，撰写了一本小书《忏悔与虔诚——论道德真诚》。在这本书的后记里，秦裕号召伦理学工作者要“化理论为方法，化理论为德性”；更称自己因为置身伦理学研究，对“伪君子”和“假道学”有切肤之痛。这段文字今日读来，已是别有一番况味。

3.在上海市，从秘书到区长

初入仕途的秦裕，给人的印象“为人谦和严谨，有学养”，其聪明才智在上海市委的秘书中颇有口碑。

像秦裕这样的大秘，副市级干部碰到都要礼让三分。上海市大小官员及各类商人都乐于结交秦裕，接近他就是接近权力的核心。

但从2002年后，秦裕出现了许多变化，他有了自己的新圈子，新目标，”踌躇满志，电话不断，口气居高临下。

时隔半年之后，秦裕即告陨落。判决书显示，秦裕受贿的时间起点是1998年4月，直到2006年6月上海社保案发方才止步。

谁是他的第一个行贿人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结识张荣坤是秦裕的又一个转折点。

上世纪90年代末期，从苏州到上海滩闯荡的商人张荣坤选择了一条“非常高效”的崛起路径——通过积极参与社交活动，结交本地高官之亲友或其身边工作人员，从而为日后的大肆行贿建立通道。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秦裕与张荣坤相识，两人交往日渐密切。

很快，两人都迎来了各自的“亨通之年”——2002年，陈良宇连升两级，2月升任市长，11月又出任市委书记，秘书秦裕同时升任上海市委、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也是在这一年，张荣坤刚刚注册不久的福禧投资便以32．07亿元的“大手笔”收购上海路桥发展公司99．35％的股权，获得沪杭高速上海段30年的收费经营权，“公路大王”称号即由此发端。

针对张荣坤的起诉材料显示，在这一系列运作背后，秦裕扮演了引线人的角色，并为此收受张荣坤行贿款39万元。

研究一下秦裕的“病历”，就不难发现问题是出在当了上海市委办公厅秘书的4年之后。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认定：

“1998年4月至2006年6月, 秦裕在担任上海市委办公厅秘书、上海市政府办公厅、上海市委办公厅副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韩国璋、吴明烈、张荣坤等人谋取利益，从中索取、收受贿赂款物折合人民币682万余元。”这就是说，他在担任上海市委办公厅秘书的前4年，基本上还是安分的，但在4年后，他觉得已经适应这个环境了，就开始伸出手了。

2005年下半年，中纪委接到了关于秦裕问题的材料，于是找陈良宇谈话，要求他重新选用一个党性强、作风正派的同志担任秘书。这本应是一次挽救秦裕和陈良宇本人的大好机会。但陈良宇拒绝了——陈良宇还多次在众人面前夸赞秦裕，一再肯定他没有问题。

紧急关头，陈良宇竟然选择了火线提拔秦裕。

2006年7月25日，42岁的秦裕被陈良宇提拔为新任宝山区区长。

二、张荣坤和上海社保资金

围绕在秦裕周围的老板圈子除了时任上海电气的老总韩国璋、上海新黄埔董事长吴明烈之外，福禧投资董事长张荣坤，是其中与他关系最铁的一个富商。

2002年2月，秦裕成了沪上第一秘书后。他的好兄弟张荣坤得到消息，马上注册了一家公司福禧投资，张荣坤是福禧投资董事长。2002年，福禧投资获得了32亿元社保资金的支持，张荣坤从而一跃成为亿万富翁。

在一个月后霸气地收购了上海路桥公司，此后更是成为上海滩大名鼎鼎的公路大王、大慈善家。

2004年，福禧投资入股上海电气，这使得上海电气董事长后来也陷入腐败案中。

张荣坤1973 年出生，毕业于华东师大商学院金融系，获得世界经济专业硕士学位，是秦裕的小师弟。他讨厌做实业，嫌来钱太慢，只做赚快钱的大买卖。秦裕是张荣坤发财致富的牵线人和引路人。

2005年，张荣坤以49亿元身价，位居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榜的第16位。张荣坤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出手阔绰。

张荣坤对秦裕更加殷勤有加，百般讨好。张荣坤对秦裕的贿赂方式主要有两种：给他买了三套房，价值约为680 万，此外，张荣坤还代他炒股。两人之间是典型的”秘书傍大款“的关系。

秦裕因为与韩国璋、吴明烈、张荣坤等人走得太近，引起了人们的非议。再加上他与当时很红的上海文广某女主持等四名女子的桃色绯闻在坊间四处流传，这些负面消息让他原本一直良好的口碑，渐渐变

画风。

2006 年年初，张荣坤安排自己的心腹、女公关卢嘉丽陪秦裕到巴黎游玩。卢嘉丽深知秦裕的喜好，到巴黎后，立刻给他安排了几个法国漂亮女子。

在国内一直压抑自己本性的秦裕，到了国外以后，彻底放飞了自我。他以为在国外无人认识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行事招摇，肆无忌惮带着洋妞到处吃喝玩乐，结果被一名专门偷拍名人的法国娱记盯上。

那个法国人意识到秦裕是内地来的官员，身上一定有料。于是下功夫偷拍到了秦裕与洋妞的很多不堪画面，还将他的不轨行为被法国媒体曝光。

消息传回国内，秦裕再次因为作风问题，受到很多上海老干部的非议。资助他出游法国、“买春”的慈善家张荣坤，由此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2006年4月，张荣坤被立案侦查，陆续供出了上海市社保局局长祝均一、秦裕、孙路一、上海电气老总王成明等9人。

上海社保基金案由此爆发。

有关部门在对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违规使用社保资金问题进行核查中发现，中共上海市宝山区委副书记、区长秦裕涉嫌严重违纪。

秦裕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调查的新闻，在海内外引起震荡，并引发无限联想。

而涉及社保资金，这就与已经被中纪委“双规”的原上海市社保局局长祝均一有关了。

难道是祝均一把秦裕供出来的？其实不是，祝均一和秦裕都是张荣坤供出来的。

三、秦裕和陈良宇先后落马

2006年8月22日， 秦裕被从单位带走。据说他当时大发脾气，不愿配合。

8月23日，秦裕被带到虹桥机场，准备进京协助调查。为了防止这位上海一秘被人认出，办案人员还特地给他戴了一顶帽子。

此时的秦裕，垂头丧气，不复再有昔日第一大秘的气势。

8月24日，晚上11时许，官方发文称：因受上海社保案牵连，秦裕涉嫌严重违纪被查。”

据说，秦裕的案情被定义为“情节特别严重“。只要是要审理秦裕案的日子，其他的案子当天都不开庭。

此时，距离秦裕升任宝山区区长，刚刚30 天，他因此成了史上最短命的区长。这位42岁的青年才俊，儒雅官员，仕途到此彻底终结。

到案后，秦裕有重大立功表现，很快招认了很多有关部门并不掌握的重大问题，陈良宇因此暴露。秦裕曾经包养了上海文广的一名女主持，他落马后，女主持也被调查。

2008 年，秦裕在狱中的忏悔录被首次公开。面对镜头，秦裕泣不成声，坦承自己曾与多名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自称“深感良心谴责，对不起发妻。”

2007年12月20日，法院二审。判决书称，秦裕在1998年4月至2006年6月间，利用职权，为韩国璋、吴明烈、张荣坤等人牟取利益，从中索取、收受贿赂款物折合682万余元。

2006 年，随着秦裕的坦白交待，已经是政治局委员的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被立案调查。调查发现，他存在诸多严重问题，比如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等问题。

2007 年 7 月，陈良宇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2008 年 4 月 11 日，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滥用职权罪两项罪名一审判处陈良宇有期徒刑 18 年，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 30 万元。

众所周知，他的前任和后任都是正国级。

四、张荣坤和卢嘉丽

福禧民营投资公司董事长张荣坤，是这个案子的主角和关键。他在2006年4月被立案侦查后，陆续供出了祝均一、秦裕、孙路一（上海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王成明等9人，这才爆发了上海社保基金案。

但这些落马官员都心存侥幸者，在被调查之初，一个个拒绝交代。

办案人员只好拿出“杀手锏”——打开录像机，让他们看自己的“风花雪月故事”。他们吃惊地看到了自己“主演”的“风流小电影”，立马面如死灰，心里恨死了张荣坤和卢嘉丽。

原来，张荣坤为了搞好与这些高官的关系，不但平时把金钱美女作为“特别福利”奉献给他们，而且每年还要安排领导们去国外风流一番。当然，张荣坤也留了一手，这一切全都有他的“合作伙伴”卢嘉丽亲自操刀，并设法进行录像，以防高官“翻脸不认人”。

张荣坤被抓前，自感大事不妙，抓紧将手中还没有处理掉的赃款存折交给卢嘉丽，让她悄悄地藏起来，等风声过后，他们再慢慢“消化”。

卢嘉丽拿出官员们性交易的录像带交给张荣坤说：“如果你被抓，就把这些官员供出来，可以减轻罪行。”

很快，张荣坤被立案侦查。为减轻罪行，张荣坤将卢嘉丽交给他的录像带交给专案组，并将责任推到卢嘉丽身上，从此揭开了上海社保基金惊天大案。

卢嘉丽，1975年出生于江苏镇江，自幼练习舞蹈，外形气质佳，留着披肩长发，面容俊美，身材匀称，大腿修长，颇似港星张曼玉。

卢嘉丽起初爱上了一位海归博士、一家科技公司的总经理戴某，可戴某为了“事业”与一位高官的女儿结了婚，气愤的卢嘉丽给了戴某一记耳光，彻底和他断了情缘。

残酷的现实让卢嘉丽记住了这位“海归”的话：“女人可以靠美貌活得精彩，而男人，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卢嘉丽决定自己创业，她进入上海一家文艺团体，后组织了一个模特经纪公司。

然而，在大大小小的模特比赛中，她公司的模特经常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后来知道，那些获奖的选手，背后大大小小都有后台。比钱更重要的是权，这个感受彻底颠覆了卢嘉丽的世界观。

于是，卢嘉丽开始将目光投向官场。后来经人牵线，卢嘉丽结识了上海市核电办主任、上海华发核电公司总经理杨忠万。

杨忠万一眼就相中了这位绝色佳人，当即支付100万元让卢嘉丽做了他的情人。

有了杨忠万的撑腰，卢嘉丽的模特经纪公司扭转乾坤。她也在杨忠万给她安排的别墅、跑车生活中，醉生梦死。

然而，好景不长，杨忠万却因为贪污千万东窗事发，在一夜之间携款潜逃柬埔寨！

杨忠万潜逃，让案件的侦破陷入困境。专案组在获知卢嘉丽是杨忠万的情人后，将其抓捕归案。卢嘉丽为了保全自己，向专案组和盘托底，交代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由于卢嘉丽在杨忠万的腐败案中无触犯法律行为，不久后，卢嘉丽获得自由，并隐姓埋名继续留在上海，寻找可以让她依然过上奢华生活的机会。

2001年底，卢嘉丽挖出了一个有“价值”的人物：上海福禧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张荣坤。

张荣坤只比卢嘉丽大几岁，但却深谙官场之道，刚到上海的他无权无势，于是通过不断捐款的慈善行为，获得了一系列的社会头衔：全国政协委员、全国青联常委、上海市工商联副会长、上海慈善之星、国家民政部先进个人等。

卢嘉丽在仔细考察张荣坤后发现，张荣坤对慈善的热心已经到了“不正常”的程度，他的公司2001年利润是2220万，可对外捐赠额竟高达2706万，因为慈善事业反倒净亏近500万！

卢嘉丽认定：张荣坤在这种十分诡异的捐赠行动背后，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卢嘉丽不由眼前一亮，她认为张荣坤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财神，如果能和他联合起来，一定会财源滚滚。

几经周折，经人撮合，卢嘉丽和张荣坤终于坐到了一起。那时候，卢嘉丽的模特经纪公司已经有了名气，手里有大批的艺人、模特和小明星，可谓美女如云。

两人一见如故，经过密谋，你情我愿，他们决定联手捞钱，张荣坤负责寻找猎物，卢嘉丽负责公关，然后由张荣坤给予丰厚的提成。

五、卢嘉丽及秦裕的最后结局

原来，张荣坤情愿亏损也要做慈善事业，就是为了打开和政府官员沟通的渠道。在多次政府官员和企业的联谊会上，张荣坤和祝均一的妻子成了朋友，便借此经常到祝家拜访。

祝均一1951年生，掌管上海社保基金逾十年，对上海的经济建设做出过贡献，他手里掌管着100多亿的资金，如果能从他手中套取一点出来“借鸡生蛋”，那种收益将是非常可观的。

在和卢嘉丽密谋后，张荣坤成立了福禧投资集团，亲任董事长，开始涉足公路业。

2002年10月，上海路桥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向外招标，决定出让公司股权，该公司拥有沪杭高速上海段30年的收费经营权，资产总值35.5亿。

要想拿下上海路桥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没有雄厚的资金是无法问鼎的，当时张荣坤的福禧投资集团只有区区5亿资金，根本无法夺标。

在招标会之前，张荣坤给祝均一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厚礼，他必须拿下祝均一，否则没有任何希望。

那天，祝均一在上海市郊参加政府官员和企业家的联谊会，白天应酬了一天，晚上早早回到房间休息。没想到，一推开房门，一个身披薄纱的美女款款向他走来。

祝均一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眼前的美女，竟然酷似著名影星张曼玉！那是他的心中偶像啊！

他欣喜若狂地走近卢嘉丽，由衷地赞道：“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虽然许多年来，祝均一一直在很多贿赂者面前“刚正不阿”，但是面对绝色美女卢嘉丽，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盔甲，把坚持了几十年的党性国法统统抛到脑后……

和卢嘉丽的这个激情之夜，使祝均一与张荣坤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祝均一所掌管的上海社保基金，从此几乎成了张荣坤的私人钱库。

2003年初，张荣坤一举拿下上海路桥发展股份有限公司99.35%的股权，总值35亿。名不见经传的上海“公路大王”张荣坤，由此横空出世。

为了让祝均一死心塌地地挪用社保基金为自己“借鸡生蛋”，张荣坤和卢嘉丽变着戏法讨祝均一欢心。

张荣坤专门为卢嘉丽购置了豪华轿车，并在市郊购置了一套单独别墅，以方便祝均一过来“约会”。

张荣坤还给祝均一的妻子在自己公司安排了一个顾问的闲职，却给予60万年薪的待遇。

而祝均一也疯狂地迷恋上了卢嘉丽，并开始肆无忌惮地尽情享受张荣坤对他的“款待”。

张荣坤则从祝均一掌管的上海社保基金中拆借资金达32亿之巨，借助这些金钱，张荣坤的个人财产疯狂增长，2005年，他以26亿资产名列中国富豪榜48位。而卢嘉丽也从中“抽点”，转身成为一名千万富姐。

为了铺开关系网，卢嘉丽一边在官员的左拥右抱中，一边让自己的模特公司为官员介绍演员、模特和艺人。

因为要照顾很多官员，卢嘉丽干脆在上海的一家高级酒店长期租用两间总统套房，当成官员寻欢作乐的地方。

当然，为了掌握这些官员的把柄，每当他们在进行性交易时，卢嘉丽都会用针孔摄像机将整个过程拍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好。除此，每年还安排官员到国外“买春”。

张荣坤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商学院金融系，获得世界经济专业硕士学位，与秦裕是师兄弟的关系。所以很多事情得到了秦裕的帮助。

2006年初，张荣坤安排卢嘉丽陪秦裕到时尚之都巴黎旅游，卢嘉丽给秦裕介绍了一个法国女演员陪侍。

身在异国他乡，长期在领导眼皮底下“受委屈”的秦裕终于放开了天性。

但他们哪里知晓，国外的记者可没有“等级观念”，专门找名人爆料。秦裕在巴黎肆无忌惮的“性开放”引起了当地媒体记者的关注，中国官员在巴黎“买春”的消息在法国披露后，引起一片哗然。

很快，负责秦裕法国之行的张荣坤的福禧投资集团浮出了水面。虽然此时，张荣坤刚刚当选为“中华百位慈善人物”，但检察机关还是依法对张荣坤进行了彻查。

随着张荣坤的交代，一个个高官被审查，办案人员无一例外地发现，卢嘉丽在整个腐败案中的重要角色。然而，此时的卢嘉丽早已出逃海外，没有了踪影。

最后结局：

秦裕：2007年9月25日，秦裕因受贿682万元，被判处秦裕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长春铁北监狱服刑。2010年4月2日，依法裁定为有期徒刑十八年，剥夺政治权利六年；2012年5月29日，减刑一年十个月；2015年4月10日，减刑十一个月。将于2025年7月1日出狱。

张荣坤：2008年4月7日，张荣坤因犯单位行贿罪、对公司人员行贿罪、操纵证券市场罪、欺诈发行债券罪和抽逃出资罪，五罪并罚，被判处19年有期徒刑。没收资产13亿，罚款 3 亿，合计 16 亿。张荣坤则在长春监狱十一监区服刑。

祝均一：因犯受贿罪、挪用公款罪、滥用职权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

杨忠万：外逃后，2004年5月19日被押解回国；2005年03月17日，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卢嘉丽：外逃后行踪不详。

事实上，当年在被选拔进公务员系统之时，秦裕刚刚考上了哲学系的博士。如果没有被选中，依旧留在高校搞研究，他将成为一名颇有建树的哲学家，而不是一名在牢狱中度日的贪官。可惜，人生，真的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