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关税化债方案及中国应对策略报告(三)
原创 李桂松 李富松 李嘉仪 段小丽 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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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本报告深度剖析美国“关税化债”策略的历史脉络与现实困境,揭示其对全球供应链与中国产业的冲击。报告原创性提出中国应对的六大核心策略,构建“精准反制—多元市场—技术自主”立体防御体系,为破解美方贸易霸凌、推动产业链韧性升级提供前瞻性决策参考。全文共53300字,由北京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原创供稿。
本报告核心观点:
1.美国关税化债的历史经验与局限性
美国自1789年起曾以关税偿还债务,但当前该模式已严重失效。如今关税仅占联邦收入2.7%,远不足以覆盖37万亿美元债务及年息8820亿美元。历史成功依赖高关税占比(80%–95%)、简单经济结构和可控债务规模,而今三者皆不具备。关税化债面临规模不匹配、推高通胀、引发贸易反制及司法越权风险(如2025年“对等关税”被法院叫停),实际效果微弱且不可持续。
2.关税政策对美国财政与经济的双重影响
特朗普政府2025年预计征收3000亿美元关税,短期提升财政收入占比至4%,但长期损害经济。67%关税成本由消费者承担,导致实际可支配收入下降、零售销售萎缩;制造业PMI跌破荣枯线至47.8,企业投资受抑。关税虽缓解短期赤字压力,却加剧通胀、抑制消费、扰乱供应链,形成“增收—出口损失—净财政收益为负”的恶性循环,凸显短期化债与长期增长的根本矛盾。
3.关税政策对中国产业链与贸易格局的具体冲击
美国高关税(最高145%)冲击中国半导体、新能源、纺织和家电四大领域。中国通过国产替代(如存储芯片涨价40%)、东南亚转口(如越南依赖中国面料60%以上)、本土建厂(宁德时代赴美成本增30%)等方式部分对冲。尽管出口短期承压(如家电二季度转负、纺织对美降5.4%),但RCEP联动、“友岸外包”和市场多元化推动产业链韧性增强,呈现“短期阵痛、长期重构”特征。
4.中国应对美国关税化债的六大核心策略
中国构建系统性反制体系:一是精准反制(稀土管制、农产品关税);二是拓展多元市场(RCEP、“一带一路”、“金砖+”);三是突破“卡脖子”技术(半导体设备、工业软件);四是主导WTO诉讼与规则改革;五是推进人民币跨境结算与数字金融创新;六是建立“关税冲击指数”预警机制。整体逻辑为“短期扛压、中期转化、长期主动”,避免陷入消耗战,聚焦高质量发展与自主可控。
5.中美关税博弈的未来趋势与战略启示
美国因法律挑战、经济衰退(2025年GDP增速1.8%)和反制压力,将从全面对抗转向局部合作,聚焦“友岸外包”。中国依托RCEP(对东盟出口增9.6%)、技术自主(中芯国际成熟制程利用率95.8%)和市场多元,强化供应链韧性。全球贸易体系加速“去中心化”,WTO改革与区域协定削弱美元霸权。启示在于:中国应以制度优势和超大市场为基础,推动产业升级与规则话语权,实现从“应对”到“引领”的跃迁。
6.关税政策的实操案例与经济效果
美国通过“关税施压—投资交换—利润分成”模式迫使瑞士(2000亿美元投资)、日本(5500亿美元)资本流入,换取关税减免。该模式具非对称性与技术绑定特征,但导致技术主权流失(如日本半导体受控)、产业空心化(日元暴跌引外资并购)及多边规则破坏。对中国启示:须强化技术主权(设“内外贸标准转化中心”)、加速供应链自主、联合全球南方推动WTO改革,警惕以短期妥协换长期依附。
7.关税政策对美国债务危机的影响
2025年美国关税收入达1444亿美元(同比增2.8倍),占财政收入比重升至4%,短期缓解赤字。但高度依赖特定行业与国家,结构脆弱。关税推高通胀,削弱美债吸引力,致2025年收益率月度波动率达18%(2024年为10%)。若30%关税措施因司法挑战失效,2026年收入将骤降28.1%,赤字扩大900亿。总体呈现“短期增收、长期加剧债务风险”的悖论。
8.关税政策与产业回流的矛盾
美国试图以关税推动制造业回流,但政策陷入两难:高税率扰乱供应链,豁免过多则削弱保护效果。现实显示产业回流失败——2025年车企裁员3500人、产量降8.3%,劳动生产率十年下降6.8%,贸易逆差反创新高。关税保护主义与全球化供应链效率根本冲突,不仅未创造就业,反而抬高成本、抑制产出,暴露“回流幻想”与经济现实的巨大鸿沟。
目录
一、美国关税化债的历史演进脉络
二、美国债务现状与关税化债必要性
三、关税化债的理论机制与操作模式
四、关税政策的具体内容与实施路径
五、关税政策对财政状况的影响机制
六、关税政策与其他化债措施的协同效果
七、关税化债策略的经济影响与潜在风险
八、关税化债方案的典型案例分析
九、关税化债方案的可行性评估与风险预警
十、关税化债方案的未来演变路径
十一、结论与建议
十二、实操案例:特朗普 "关税换投资" 模式
十三、中国应对美国关税化债策略建议
八、关税化债方案的典型案例分析
关税化债策略在不同行业的落地效果呈现显著差异,部分案例成为 “政策短期增收但长期摧毁产业”的典型,部分则暴露“成本转嫁失灵、市场反噬加剧”的矛盾。通过剖析中国光伏产业、美国汽车行业、美国能源行业三个典型案例,可清晰看到关税政策在 “化债目标” 与 “产业稳定”“民生福利” 间的深层冲突,为评估政策合理性提供现实依据。
(一)中国光伏产业的关税冲击案例:从“全球主导”到“企业破产”的产业绞杀
2011 年美国对中国光伏产业发起的“双反”调查(反倾销、反补贴),是关税政策用于“贸易保护 + 短期增收”的早期尝试,但其最终结果并非“保护本土产业”,而是导致全球光伏供应链动荡、中国头部企业破产,同时推高美国本土光伏装机成本,成为“政策目标与实际效果完全背离”的经典案例。
从政策背景与实施过程看,此次关税带有明显的 “产业遏制” 意图,而非单纯的“化债增收”。2010-2011 年,中国光伏产业凭借成本优势迅速崛起,全球市场份额从 2008 年的 20% 升至 2011 年的 55%,对美国本土光伏企业(如 第一太阳能公司)形成竞争压力。2011 年 10 月,美国太阳能行业协会代表本土企业向美国商务部和国际贸易委员会提起“双反”申诉,声称中国光伏企业通过 “政府补贴 + 低价倾销” 抢占市场。2012 年 3 月,美国商务部终裁认定:中国光伏企业存在“不公平贸易行为”,对进口中国光伏组件征收 14.78%-15.97% 的反补贴税,同时征收 18.32%-249.96% 的反倾销税,其中无锡尚德、天合光能等头部企业被判定为“高倾销幅度”,无锡尚德的倾销幅度达 31.73%、补贴幅度 14.78%,叠加后综合税率超 46%。这种“超额税率”远超正常贸易救济范畴,本质是通过关税壁垒彻底挤出中国企业。
从对中国光伏企业的冲击看,高额关税直接导致产业“断崖式下跌”,头部企业陷入破产危机。无锡尚德作为当时中国光伏产业的龙头企业,2010 年全球市场份额达 13%,市值最高达 49.22 亿美元,是全球最大的光伏组件制造商。但关税实施后,其美国市场订单锐减 90%——2012 年一季度,无锡尚德对美出口额从 2011 年同期的 3.2 亿美元降至 0.3 亿美元,叠加国内产能过剩、欧盟后续跟进 “双反”,企业资金链迅速断裂。2012 年下半年,无锡尚德的库存积压达 12 亿美元,应收账款逾期率超 60%,不得不通过裁员(从 1.8 万人减至 0.6 万人)、关闭海外工厂维持运营,但最终仍在 2013 年 3 月向无锡中级人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当时市值仅剩 1.49 亿美元,较峰值缩水 97%。同期,中国光伏行业整体陷入危机:2012 年全行业亏损超 300 亿元,123 家组件企业中 80% 停产,全球光伏组件价格从 2011 年的 1.5 美元 / 瓦暴跌至 2013 年的 0.7 美元 / 瓦,行业经历“毁灭性洗牌”。
从对美国本土的反噬效果看,关税并未保护本土光伏产业,反而推高装机成本、延缓清洁能源转型。美国商务部最初预测,关税可使本土光伏企业市场份额从 2011 年的 15% 升至 2013 年的 30%,同时每年新增关税收入约 8 亿美元(用于弥补财政赤字)。但实际情况是:本土企业 第一太阳能公司虽短期内获得部分订单,但其生产成本(1.2 美元 / 瓦)远高于中国企业(关税前 0.8 美元 / 瓦),无法满足美国光伏装机的低成本需求。2012-2013 年,美国光伏装机成本因关税上涨 23%,导致装机量增速从 2011 年的 75% 降至 2012 年的 35%,2013 年进一步降至 20%,清洁能源转型进程严重滞后。更讽刺的是,关税增收效果也未达预期 —— 因中国企业通过 “第三国代工”(如在马来西亚、泰国建厂)规避关税,美国实际征收的光伏关税收入 2012 年仅 3.2 亿美元,2013 年降至 1.8 亿美元,远低于 8 亿美元的预测值。这一案例证明:针对“全球产业链高度整合”的行业实施高额关税,不仅无法实现“化债增收”,反而会引发“产业崩溃 - 供应链动荡 - 本土成本上升”的连锁反应,最终得不偿失。
(二)美国汽车行业的关税成本转嫁案例:从“企业裁员” 到“消费萎缩”的恶性循环
2025年4月美国对汽车及零部件征收的“232 关税”(以“国家安全”为由),是关税化债策略在本土制造业的落地尝试。该政策试图通过 “提高进口成本 - 保护本土车企 - 增加关税收入” 的路径实现目标,但实际结果是:本土车企因成本高企裁员,消费者因车价上涨减少购车,关税增收被 “就业减少 - 消费萎缩” 的损失抵消,形成 “政策自我反噬” 的恶性循环。
从政策设计与实施细节看,此次关税针对“全产业链进口”,覆盖汽车整车、发动机、变速箱等核心零部件,税率设定为 25%(整车)、15%(零部件),远超 2018 年对进口汽车征收的 10% 关税。美国商务部当时测算:美国每年进口汽车及零部件约 3500 亿美元,按此税率可新增关税收入约 600 亿美元,同时推动本土车企扩大产能,创造 20 万个就业岗位。但政策忽略了一个关键前提:美国汽车产业链高度依赖进口零部件 —— 本土车企(如福特、通用)的进口零部件占比达 40%-50%,其中变速箱、电子控制系统等核心部件 80% 依赖从墨西哥、中国进口,关税直接推高生产端成本。
从对美国本土车企的冲击看,成本转嫁失灵导致企业 “裁员自保”,与“扩大就业”目标完全背离。斯泰兰蒂斯集团(旗下拥有吉普、道奇等品牌)是首个受冲击的企业:2025 年 4 月关税实施后,其进口零部件成本当月上涨 18%,单车生产成本从 3.2 万美元升至 3.78 万美元,涨幅 18.1%。为控制成本,斯泰兰蒂斯于 2025 年 4 月 3 日宣布裁撤美国 5 家工厂(主要生产 SUV 和皮卡),涉及 900 名员工,同时推迟原计划在田纳西州的 12 亿美元新工厂建设。通用汽车随后跟进:2025 年二季度,其进口变速箱成本上涨 15%,导致雪佛兰 Silverado 皮卡的生产成本增加 2800 美元,为避免销量下滑,通用未将全部成本转嫁消费者(仅提价 1500 美元),导致单车利润下降 42%,最终在 6 月宣布裁员 1200 人,关闭 2 家零部件组装厂。美国汽车制造商协会(AAMA)数据显示,2025 年 4-6 月,美国本土车企累计裁员 3500 人,汽车产量同比下降 8.3%,与政府“创造 20 万就业”的预期形成鲜明反差。
从对消费者与市场的影响看,成本部分转嫁导致车价上涨、消费萎缩,关税增收被市场规模收缩抵消。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显示,2025 年 4 月关税实施后,美国进口汽车价格指数环比上涨 4.2%,其中豪华车价格环比上涨 6.5%(依赖进口零部件更多),而本土生产的经济型轿车价格环比上涨 2.8%。车价上涨直接抑制消费需求:2025 年二季度,美国汽车销量同比下降 11.5%,其中进口车销量下降 18.2%,本土车销量下降 7.3%。以一个典型家庭为例,购买一辆 25 万美元的进口宝马 X5,关税实施后价格从 25 万美元升至 26.05 万美元(加征 25% 关税后经销商部分承担),额外支出 1.05 万美元,导致部分中等收入家庭推迟购车计划。从关税增收效果看,2025 年 4-6 月,美国汽车及零部件关税收入累计达 48 亿美元,较一季度增长 35%,但同期美国汽车行业整体销售额下降 12%,导致汽车相关税收(如销售税、企业所得税)减少 32 亿美元,相当于“增收 48 亿、损失 32 亿”,净收益仅 16 亿美元,远低于预期的 600 亿美元年度增收目标。这一案例证明:当行业“进口依赖度高 + 本土替代能力弱” 时,关税成本无法完全转嫁,最终会通过“企业裁员 - 消费萎缩” 反噬经济,化债效果大打折扣。
(三)美国能源行业的关税政策影响案例:“短期增收 + 本土增产”与“长期通胀 + 消费抑制”的双刃剑
2025年 4 月美国对能源进口实施的关税政策,是少数“短期实现部分化债目标”但长期风险加剧的案例。该政策针对原油、液化天然气、煤炭等能源产品,对非北美自由贸易区国家的进口能源征收 5%-10% 关税,试图通过 “短期增收 + 刺激本土产能” 缓解债务压力。但实际效果是:短期内关税带来增收、本土能源生产回升,长期却因能源价格上涨推高通胀、抑制消费,形成“政策收益与风险并存”的双刃剑效应。
从政策设计与短期效果看,关税确实实现了 “增收 + 本土增产” 的双重目标。2025 年 4 月前,美国能源进口依赖度仍较高:原油进口占消费的 28%(主要来自沙特、伊拉克),液化天然气 进口占消费的 15%(主要来自卡塔尔、澳大利亚)。此次关税设定差异化税率:对沙特、伊拉克原油征收 10% 关税,对卡塔尔 液化天然气 征收 8% 关税,对加拿大、墨西哥等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国家维持零关税,既避免影响北美能源合作,又针对性增加非盟友国家的进口成本。从短期增收看,2025 年 4-10 月,美国能源关税收入累计达 92 亿美元,其中原油关税贡献 68 亿美元(占 74%),液化天然气 关税贡献 18 亿美元(占 19%),成为关税收入的第三大来源(仅次于对华商品、汽车零部件)。从本土产能刺激看,关税推高进口能源价格,为本土能源企业创造盈利空间:美国页岩油企业康菲石油在关税实施后,将页岩油开采成本从 45 美元 / 桶降至 42 美元 / 桶(规模效应),同时因进口原油价格上涨(沙特原油从 75 美元 / 桶升至 82.5 美元 / 桶,加征 10% 关税后),本土页岩油售价从 75 美元 / 桶升至 78 美元 / 桶,利润率从 22% 升至 38%,随即宣布增加 20 亿美元开采投资,2025 年二季度页岩油产量同比增长 12%,达到 1300 万桶 / 日,创历史新高。同期,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企业切尼尔能源也因进口 液化天然气 价格上涨,本土液化天然气出口量同比增长 8%,进一步巩固美国“全球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地位。
从长期风险与市场反噬看,能源价格上涨推高通胀、抑制消费,抵消部分化债收益。关税带来的能源成本上升迅速传导至终端市场:美国能源信息署数据显示,2025 年 4 月关税实施后,美国能源价格指数环比上涨 1.5%,其中汽油价格指数环比上涨 4.1%(从 3.2 美元 / 加仑升至 3.33 美元 / 加仑),居民用电价格环比上涨 2.3%(因煤炭、液化天然气 成本上升)。能源价格上涨直接推高核心通胀:2025 年 5 月美国核心 PCE 通胀率从 4 月的 3.5% 升至 3.7%,其中能源贡献 0.2 个百分点,迫使美联储推迟降息计划,维持 5.25%-5.5% 的高利率,进一步加重美债利息负担(10 年期美债收益率在 5 月升至 4.5%)。从消费抑制看,能源价格上涨挤压居民可支配收入:2025 年二季度,美国居民能源支出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从 4.8% 升至 5.3%,其中低收入家庭(年收入低于 3 万美元)的能源支出占比达 8.2%,较关税前上升 1.5 个百分点,不得不减少食品、服装等非必需品消费,导致二季度美国零售销售额环比下降 0.5%,其中食品零售环比下降 0.3%,服装零售环比下降 0.8%。更严峻的是,能源价格上涨对制造业的冲击:美国化工企业陶氏化学(Dow Chemical)因天然气成本上涨 12%,将塑料产品售价上调 8%,导致下游包装企业成本上升,部分中小企业因无法承受成本压力停产,2025 年二季度美国化工行业就业率同比下降 2.1%。
从政策可持续性看,能源关税的 “双刃剑” 效应难以长期平衡。一方面,若维持高关税,能源价格上涨将持续推高通胀,加剧民生负担,最终可能引发消费崩溃;另一方面,若降低关税,短期增收目标落空,且可能导致本土能源企业因价格下跌缩减投资,产能再次回落。2025 年 11 月,美国能源部内部报告显示:若能源关税持续至 2026 年,预计将推高 2026 年核心 PCE 通胀率 0.3 个百分点,同时导致制造业产出下降 1.2%,而关税增收仅能弥补 0.1 个百分点的 GDP 损失,政策净效应为负。这一案例证明:针对“民生必需品 + 产业链基础” 的能源行业实施关税,短期虽能实现化债增收,但长期会通过通胀、消费萎缩反噬经济,难以成为可持续的化债工具。
九、关税化债方案的可行性评估与风险预警
特朗普政府的关税化债方案虽在短期内实现了财政增收,但从“可持续性”与“系统风险”视角评估,其面临“收入不可持续、收益率波动加剧、经济与债务危机叠加”三大核心风险。这些风险并非孤立存在,而是通过 “贸易 - 财政 - 金融 - 实体”的传导链条相互交织,若未能及时调整,可能从局部风险演变为系统性危机,彻底背离“化解债务”的初始目标。
(一)关税收入的持续性风险:三重制约下的“增收天花板”
关税收入的短期高增长具有“不可复制性”,其背后是“税率一次性提升 + 进口量尚未完全收缩”的阶段性红利。随着时间推移,“需求抑制 - 反制冲击 - 法律挑战” 三重制约将逐步显现,关税收入不仅难以维持高速增长,甚至可能出现断崖式下滑,成为化债方案的 “最大短板”。
从“需求抑制效应”看,进口商品价格上涨导致需求萎缩,直接限制关税收入增长空间。关税收入的核心计算公式为“关税收入 = 税率 × 进口额”,当税率提升至一定水平后,进口额会因“价格弹性” 出现下降 —— 对于非必需品(如高端家电、奢侈品),价格上涨会直接导致需求减少;对于必需品(如汽车零部件、能源),需求虽短期刚性,但长期会通过“替代采购”或“消费降级”实现收缩。2025 年 4 月美国对中国家电加征 54% 高额关税后,上半年中国对美家电出口额从 2024 年同期的 180 亿美元降至 98 亿美元,下降 45.6%,尽管税率提升幅度达 120%,但该品类关税收入仅从 2024 年上半年的 28 亿美元增至 32 亿美元,增长 14.3%,远低于税率增幅。美国财政部内部测算显示,若 2026 年将对华平均关税从 37.4% 进一步提升至 45%,预计进口额将下降 22%,最终关税收入仅增长 8%,远低于 2025 年 180% 的增速,“增收天花板”已清晰显现。更严峻的是,部分行业已出现“进口额下降幅度超过税率提升幅度”的负向循环 ——2025 年 1-10 月,美国对进口硅产品加征 50% 关税后,进口额从 2024 年同期的 80 亿美元降至 42 亿美元,下降 47.5%,导致该品类关税收入从 12 亿美元增至 21 亿美元,增速虽达 75%,但较 2025 年一季度的 150% 增速已大幅放缓,且若进口额继续下降,2026 年可能出现“税率不变但收入下滑”的局面。
从“贸易伙伴反制冲击”看,报复性关税导致美国出口收缩,间接削弱关税收入的“可持续基础”。关税政策具有“双向性”,美国对进口商品加征关税的同时,贸易伙伴也会通过反制措施保护本土市场,导致美国出口企业受损,进而影响国内就业与税收,形成“关税增收 - 出口受损 - 财政其他收入减少” 的抵消效应。2025 年 6 月,中国针对美国能源和农产品发起反制,对进口美国原油加征 15% 关税、对大豆加征 20% 关税,直接导致美国原油对华出口额从 2025 年 5 月的 12 亿美元降至 10 月的 5 亿美元,下降 58.3%,大豆对华出口额从 8 亿美元降至 3 亿美元,下降 62.5%。出口收缩不仅导致美国能源企业(如埃克森美孚)和农业企业(如 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利润下滑,还使美国政府损失约 18 亿美元的出口相关税收(如企业所得税、销售税),相当于抵消了同期 12% 的关税增收额。更值得警惕的是,反制措施正在向“关键产业链”蔓延 ——2025 年 11 月,欧盟宣布对美国半导体设备加征 25% 反制关税,导致美国应用材料公司对欧出口订单下降 35%,若该趋势持续,2026 年美国半导体设备出口额可能下降 28%,进一步削弱财政收入基础,形成“关税增收越多,反制损失越大”的恶性循环。
从“法律挑战风险”看,关税政策的合法性争议可能导致部分措施失效,直接冲击关税收入稳定性。当前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主要依赖《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和《贸易法》第 301 条,但两项法律均面临司法挑战:2025 年 8 月,美国最高法院受理“美国商会诉特朗普政府”案,质疑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征收关税的合法性,认为该法案授权的“紧急状态”仅适用于“国家安全危机”,而非常规贸易摩擦;同期,联邦巡回法院正在审理“中国电子商会诉美国贸易代表”案,质疑第 301 条调查结论的“客观性”,认为其未充分论证 “不公平贸易行为”与关税税率的匹配性。若最高法院裁定《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关税违宪,将影响约 45% 的关税收入(主要为基础关税部分),涉及金额约 1350 亿美元;若第 301 条相关关税被部分推翻,将影响约 30% 的关税收入(主要为附加关税和高额关税),涉及金额约 900 亿美元。尽管政府已启动“关税 B 计划”(如依据《贸易法》第 122 条),但新法律工具的关税覆盖范围和税率上限均低于现有措施,无法完全弥补收入损失 —— 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测算显示,若现有关税措施因法律挑战失效 30%,2026 年关税收入将从预期的 3200 亿美元降至 2300 亿美元,下降 28.1%,直接导致财政赤字扩大 900 亿美元,加剧债务压力。
(二)美债收益率的双向拉锯风险:多因素博弈下的“市场不确定性陷阱”
关税政策对美债收益率的影响并非单向的“压低”或“推高”,而是“避险需求”与“通胀担忧”、“资金回流”与“债务信心”、“美联储政策”与“市场预期”多因素博弈的结果。这种“双向拉锯”不仅导致收益率剧烈波动,还会破坏美债市场的“定价锚”功能,增加政府融资成本,削弱关税化债的实际效果,甚至引发“债务利息支出激增 - 财政赤字扩大”的二次危机。
从“避险需求与通胀担忧的博弈”看,短期市场情绪与长期经济预期的冲突导致收益率剧烈波动。2025 年 1-2 月,美国刚启动对欧盟和日本的基础关税时,市场对贸易摩擦的担忧初现,全球资金为规避风险涌入美债市场,1 月美债海外持有量增加 1200 亿美元,2 月再增 950 亿美元,推动 10 年期美债收益率从 2024 年 12 月的 4.2% 降至 3.9%,实现 “关税启动 - 避险升温 - 收益率下行” 的短期传导。但随着关税政策持续,“输入性通胀” 风险逐步显现 ——2025 年 4 月全面 “对等关税” 实施后,美国进口商品价格指数当月环比上涨 6.2%,其中中国输美商品价格指数上涨 9.5%,直接推升美国核心 PCE 通胀率从 3.2% 升至 3.5%。通胀预期上升意味着“实际收益率”下降,投资者为补偿通胀损失,开始要求更高的名义收益率,导致 10 年期美债收益率在 4 月从 3.9% 飙升至 4.46%,创下 2025 年以来新高,短期内完成 “从下行到上行” 的剧烈反转。这种波动不仅增加政府融资成本(2025 年 4 月美国发行 10 年期国债的平均收益率较 3 月上升 0.56 个百分点,导致利息支出增加约 56 亿美元),还会破坏市场对美债的“安全资产”认知,部分主权基金(如挪威主权基金)已开始减持美债,2025 年二季度减持规模达 280 亿美元,进一步加剧收益率波动。
从 “资金回流与债务信心的博弈”看,关税政策的“吸引资金” 效果被“债务可持续性担忧”抵消。特朗普政府认为,关税引发的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将推动资金回流美国,进而压低美债收益率,但实际情况是,资金回流的同时,市场对美国“债务规模扩张”的担忧也在加剧。2025 年 1-10 月,美国联邦债务总额从 36.2 万亿美元增至 37.85 万亿美元,增长 4.5%,而同期 GDP 仅增长 1.8%,债务占 GDP 比重从 125% 升至 127%,进一步偏离可持续区间。国际评级机构惠誉在 2025 年 9 月发布报告,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理由是“关税化债未能有效遏制债务增长,反而可能因经济增速放缓加剧债务风险”。评级展望下调直接引发市场对美债 “违约风险” 的担忧,2025 年 10 月,美债信用违约互换(CDS)费率从 9 月的 50 个基点升至 75 个基点,上涨 50%,投资者为规避违约风险,要求更高的风险溢价,导致 10 年期美债收益率在 10 月再次反弹至 4.5% 以上,尽管同期因全球股市下跌,避险资金仍在流入美债(10 月美债海外持有量增加 600 亿美元),但收益率仍未下降,凸显“债务信心缺失”对收益率的主导作用。
从 “美联储政策与市场预期的博弈” 看,货币政策与关税政策的 “不协调”加剧收益率波动。美联储的利率政策是影响美债收益率的核心因素之一,但当前关税政策引发的通胀压力,限制了美联储的政策空间,导致货币政策与关税政策形成“相互制约”。2025 年 7-8 月,特朗普政府暂停新的关税加征计划,同时美联储释放“加息周期接近尾声”的信号,双重因素推动市场情绪缓和:一方面,关税政策的“不确定性风险”下降,通胀预期从 3.5% 回落至 3.3%;另一方面,美联储的宽松预期吸引资金重新流入美债,10 年期美债收益率从 4.35% 降至 4.12%。但 9-10 月,美国宣布对越南、印度等“替代进口国” 加征 15% 关税,市场担忧“关税范围扩大将再次推高通胀”,同时美联储表态“通胀仍需观察,暂不降息”,导致市场对“高利率维持时间”的预期延长,10 年期美债收益率再度上行至 4.5%。这种 “政策反复 - 预期紊乱 - 收益率波动” 的循环,使得美债市场难以形成稳定的定价基准,2025 年美债收益率的月度波动率达 18%,较 2024 年的 10% 大幅上升,增加了政府债务管理的难度 —— 美国财政部 2025 年三季度报告显示,因收益率波动,政府新增债务的利息支出较预算多支出约 82 亿美元,相当于抵消了同期 9% 的关税增收额。
(三)经济衰退与债务危机的叠加风险:“饮鸩止渴” 的政策陷阱
关税化债方案的核心矛盾在于 “短期化债”与“长期经济增长” 的冲突 —— 通过关税增收缓解短期财政压力的同时,会推高企业成本、抑制消费需求、加剧贸易摩擦,进而拖累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速放缓又会导致税收基数收缩、债务占 GDP 比重上升,形成“经济衰退 - 债务恶化”的叠加风险。这种风险若爆发,不仅会使关税化债方案彻底失效,还可能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
从“企业成本上升 - 投资萎缩”的传导路径看,关税政策正在削弱美国经济的“生产端动能”。关税导致依赖进口原材料的行业生产成本飙升,企业为控制成本不得不缩减投资,甚至停产,进而影响就业与经济增长。2025 年 1-10 月,美国制造业 PMI(采购经理人指数)从 50.2 降至 47.8,连续 5 个月处于荣枯线(50)以下,其中“新订单指数”从 49.8 降至 45.3,“投资意愿指数” 从 48.5 降至 44.2,均创 2020 年疫情以来新低。具体到行业,氢氧化铝关税从 10% 提至 25% 后,美国最大的铝制品企业美国铝业被迫将匹兹堡工厂的产能利用率从 90% 降至 60%,因原材料成本占比从 35% 升至 52%,超过其营业利润率(48%),最终在 2025 年 7 月宣布停产裁员,涉及 2000 个岗位;硅产品关税的上调更直接冲击半导体产业链,美光科技表示,进口硅晶圆成本上升 30%,导致其 DRAM 芯片生产成本增加 18%,原本计划在爱达荷州建设的晶圆厂项目被迫延期,投资规模从 120 亿美元缩减至 80 亿美元。全美商业经济协会的调查显示,92% 的受访经济学家认为,关税政策将使 2026 年美国经济增速从 2% 的预期值至少下调 0.25 个百分点,其中 35% 的受访者认为下调幅度将超过 0.5 个百分点,若叠加其他风险(如房地产市场低迷),2026 年美国经济可能面临 “技术性衰退”(连续两个季度 GDP 负增长)。
从“消费需求抑制 - 经济内生增长不足” 的路径看,关税带来的“隐形税”正在削弱经济的“需求端动力”。关税成本通过价格转嫁最终由消费者承担,导致居民可支配收入下降,进而抑制消费需求 ——2025 年 1-10 月,美国个人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长 2.1%,但扣除通胀后的“实际可支配收入”同比下降 1.2%,直接导致当月零售销售额环比下降 0.8%,其中服装、家具等受关税影响较大的品类零售额环比下降 2.3%。消费是美国经济的核心驱动力(占 GDP 的 70%),消费抑制将直接拖累经济增长 —— 云阿云智库测算显示,2025 年关税对消费的抑制作用已导致美国 GDP 增速减少 0.8 个百分点,超过关税带来的财政增收对经济的拉动效应(0.3 个百分点)。更严峻的是,消费萎缩还会通过 “企业盈利下滑 - 就业减少” 的二次传导加剧经济衰退风险 ——2025 年二季度,美国零售企业沃尔玛因进口商品成本上升、销量下降,净利润同比下滑 12%,宣布关闭 15 家门店,裁员 3000 人;塔吉特百货净利润同比下滑 18%,关闭 8 家门店,裁员 2500 人。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显示,2025 年 1-10 月,美国消费相关行业(零售、餐饮、家电)累计裁员 12 万人,失业率从 3.8% 升至 4.2%,进一步抑制消费需求,形成“消费萎缩 - 就业减少 - 消费进一步萎缩”的恶性循环。
从 “债务危机与经济衰退的叠加” 看,关税化债方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美国当前每年 1.4 万亿美元的债务利息支出已占联邦财政收入的 18%,若经济陷入衰退,税收收入将进一步减少,政府不得不发行更多国债弥补赤字,导致债务规模扩张;而债务规模扩张又会推高利息支出,挤压财政空间,限制政府通过 “财政刺激” 应对衰退的能力,形成 “债务危机 - 经济衰退” 的相互强化。IMF 在 2025 年 10 月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中警告,若美国关税税率维持在当前水平,且未能有效控制债务增长,2026 年美国 GDP 增速可能低于 1.5%,债务占 GDP 比重将升至 130%,同时面临“技术性违约”风险(即政府无法按时支付债务利息)。更值得警惕的是,债务危机与经济衰退的叠加还会引发“金融市场动荡”—— 若市场对美债违约风险的担忧加剧,可能导致美债收益率飙升、股市暴跌、美元贬值,形成“股债汇三杀” 的系统性风险,2025 年 10 月美债收益率突破 4.5% 时,标普 500 指数单月下跌 8%,美元指数下跌 2.3%,已显现出“风险传导”的迹象。这种叠加风险一旦爆发,不仅会使关税化债方案彻底失效,还可能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正如 云阿云智库平台金融院长李嘉仪所言:“美国的关税化债策略是在‘玩火’,短期的财政缓解可能换来长期的经济灾难。”
十、关税化债方案的未来演变路径
特朗普政府的关税化债方案并非静态政策,其未来走向将深度受制于 “法律框架约束、贸易伙伴博弈、全球环境变化” 三大变量。这三大变量相互交织、动态博弈,可能推动方案向“收缩调整”“局部优化” 或 “彻底失效” 三个方向演变,最终效果取决于美国政府在 “短期化债目标”与“长期经济稳定”“国际合作关系”间的平衡能力。
(一)国会立法与司法裁决:法律框架重构下的“政策生死线”
关税化债方案的合法性根基正面临国会立法与司法裁决的双重冲击,这两大法律进程将直接决定现有关税措施的存续、调整或废止,进而重构关税收入的规模与结构,成为方案演变的“核心约束”。
从国会立法层面看,“关税 B 计划” 的推进受阻与现有政策的修订争议,可能导致关税收入 “断档风险”。特朗普政府为应对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的司法挑战,于 2025 年 9 月推出 “关税 B 计划”,拟依据《贸易法》第 122 条(“应对进口激增对国内产业的损害”)重新制定关税清单,计划将现有 37.4% 的对华平均关税降至 25%-30%,但扩大覆盖范围至越南、印度等“替代进口国”的电子、纺织产品,以维持关税收入规模。然而,该计划需经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与众议院筹款委员会审议通过,目前面临双重阻力:共和党内部,农业州议员强烈反对扩大关税覆盖范围,因越南、印度是美国农产品的重要出口市场,加征关税可能引发对方反制,损害本州大豆、玉米出口 ——2025 年美国对越南农产品出口额达 85 亿美元,若越南反制,预计将导致本州农业收入下降 12%;民主党则集体反对“维持高关税”,认为此举将进一步推高通胀,加剧低收入家庭负担,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明确表示“不会通过任何加剧民生压力的关税法案”。截至 2025 年 11 月,“关税 B 计划”仍停留在委员会听证阶段,未进入全院投票程序,若 2026 年一季度前无法通过,而现有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又因司法裁决失效,将出现约 3-6 个月的 “关税政策真空期”,美国财政部测算显示,此期间关税收入可能环比下降 40%-50%,直接导致财政赤字扩大约 600 亿美元。
从司法裁决层面看,最高法院对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的合法性判定与联邦法院对第 301 条关税的审查,将直接决定现有关税措施的 “存续比例”。2025 年 8 月受理的 “美国商会诉特朗普政府” 案,核心争议点在于 “依据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征收关税是否超出‘国家安全紧急状态’的授权范围”。美国商会提交的证据显示,2025 年征收的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中,78% 针对的是“日常消费品与工业原材料”(如家电、钢铁),而非“涉及国家安全的敏感商品”(如军工零部件),认为政府借“国家安全” 之名行“贸易保护” 之实,违反《行政程序法》的“合理性原则”。若最高法院最终裁定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违宪,将导致约 45% 的关税收入(涉及 1350 亿美元)失效,且需退还 2025 年已征收的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关税约 880 亿美元 —— 这对财政的冲击尤为致命,美国财政部需通过增发国债弥补资金缺口,可能导致 10 年期美债收益率短期飙升 0.3-0.5 个百分点,进一步加重债务利息负担。同期,联邦巡回法院审理的“中国电子商会诉 美国贸易代表”案,质疑第 301 条关税的 “税率合理性”,认为 美国贸易代表 在判定“不公平贸易行为”时,未充分论证“54% 的高额关税与所谓损害的匹配性”,若法院裁定部分税率无效(如将硅产品、家电关税从 54% 降至 30%),将额外影响 15% 的关税收入(约 450 亿美元)。双重司法风险下,美国关税政策可能被迫从“全面高关税”转向“局部低关税”,加权平均关税税率可能从 13.6% 腰斩至 7.2%,关税化债的核心支撑将大幅弱化。
从“法律应对与政策调整”的互动看,政府可能采取“渐进式收缩” 策略,以减少对财政的冲击。若司法裁决倾向于限制关税权力,特朗普政府可能避免“政策骤变”,而是通过“分阶段下调税率 + 延长过渡期”的方式缓冲影响。例如,计划在 2026 年二季度将对华家电关税从 54% 降至 40%,三季度再降至 30%,同时给予企业 6 个月的关税补缴豁免期,以维持短期收入稳定。此外,政府还可能推动国会通过 “临时关税授权法案”,授予行政部门 6-12 个月的“过渡性关税权力”,为政策调整争取时间。但这种 “渐进式收缩” 仍无法改变关税收入长期下滑的趋势,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预测,若法律风险全面爆发,2026 年关税收入将从预期的 3200 亿美元降至 1800 亿美元,下降 43.7%,关税化债方案将从“核心手段”沦为“补充工具”。
(二)贸易伙伴的反制措施:博弈升级下的“政策效果稀释”
贸易伙伴的反制措施已从“单一商品报复”升级为“产业链精准打击 + 规则体系重构”,这种“反制 - 升级”的循环将持续稀释关税收入的实际效果,甚至引发“关税增收 - 出口损失 - 财政净收益为负” 的局面,成为方案演变的“关键变量”。
从中国的“多层级反制策略”看,“稀土管制 + 芯片替代 + 市场多元化”已对美国关键产业形成精准打击,间接削弱关税收入基础。在稀土领域,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稀土供应国(占全球产量的 60%),于 2025 年 7 月实施《稀土出口管制条例》,对镝、铽等用于半导体、新能源汽车的关键稀土元素实施出口配额管理,配额量较 2024 年减少 30%,同时将出口关税从 15% 提升至 25%。这直接导致美国半导体企业(如德州仪器)的稀土采购成本上涨 40%,不得不推迟 3 纳米制程研发,2025 年三季度半导体设备对美出口额下降 28%,相关关税收入减少约 35 亿美元。在芯片领域,中国通过 “国产替代” 降低对美依赖,2025 年 1-10 月中国芯片自给率从 10% 提升至 40%,中芯国际 14 纳米制程产能利用率达 98%,美国高通、英特尔对华芯片出口额从 2024 年同期的 120 亿美元降至 75 亿美元,下降 37.5%,芯片品类关税收入减少约 22 亿美元。在市场多元化方面,中国加速与东盟、中东的贸易合作,2025 年 1-10 月对东盟出口同比增长 12%,对中东能源进口同比增长 18%,减少对美商品进口依赖,美国对华出口额从 2024 年同期的 1500 亿美元降至 1200 亿美元,下降 20%,导致美国农业、能源企业利润下滑,相关税收减少约 45 亿美元,相当于抵消了同期 8% 的关税增收额。
从欧盟与日本的“规则反制 + 联合施压”看,其通过“构建替代贸易体系 + WTO 诉讼”削弱美国关税政策的合法性与实际效果。欧盟于 2025 年 10 月联合日本、韩国推出“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贸易补充协议”,建立“零关税商品清单”,覆盖汽车、电子、化工等 2000 余种商品,同时要求成员国减少对美进口依赖 —— 协议生效后,欧盟对美汽车进口额环比下降 15%,日本对美半导体设备进口额环比下降 12%,直接导致美国相关品类关税收入减少约 28 亿美元。此外,欧盟还联合 12 个国家向 WTO 提起“美国关税违规诉讼”,指控美国关税措施违反“最惠国待遇”原则,若 WTO 裁定美国违规,可能授权原告方对美国出口商品实施“跨领域报复”,预计将影响美国约 300 亿美元的出口额,进一步抵消关税增收效果。云阿云智库测算显示,当前对华关税已使美国家庭年均支出增加约 1300 美元,若欧盟、日本、中国全面升级反制,这一数字将升至 2100 美元,同时美国关税收入的“净收益”(关税增收 - 出口损失 - 民生补贴)将从 2025 年的 800 亿美元降至 2026 年的 350 亿美元,下降 56.2%,关税化债的“性价比”大幅降低。
从 “反制 - 妥协” 的动态平衡看,美国可能在“关键产业”与“关税收入”间选择性让步。面对贸易伙伴的精准反制,美国已显现局部妥协迹象:2025 年 11 月,特朗普政府宣布对欧盟葡萄酒、日本汽车零部件的关税实施“6 个月豁免期”,以换取欧盟在稀土供应上的合作(欧盟承诺增加从美国的稀土进口);同时与中国就“农产品贸易”重启谈判,计划降低中国纺织品关税,以恢复美国大豆、玉米对华出口。这种“选择性妥协”可能成为未来趋势 —— 美国将保留对 “本土替代能力强” 的商品(如家具、玩具)的高关税,而对“进口依赖度高、易遭反制” 的商品(如稀土、芯片设备)降低关税,形成“差异化关税结构”。但这种调整将进一步削弱关税收入规模,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测算显示,若实施“差异化关税”,2026 年关税收入将减少约 500 亿美元,关税化债方案的“增收功能”将进一步弱化。
(三)全球经济与政治环境变化:外部冲击下的“政策不确定性加剧”
全球经济增速放缓与地缘政治紧张形成“双重外部冲击”,不仅限制关税收入的增长空间,还可能通过 “贸易量收缩 - 市场波动 - 债务风险上升”的传导链,迫使美国调整关税化债策略,成为方案演变的 “外部诱因”。
从全球经济增速放缓的影响看,贸易量收缩与需求疲软将直接限制关税收入的增长潜力。IMF 在 2025 年 10 月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中预测,2026 年全球经济总量将达 124 万亿美元,增速仅为 2.1%,较 2025 年的 2.8% 进一步下滑,其中发达经济体增速从 1.5% 降至 1.2%,新兴市场增速从 4.0% 降至 3.5%。经济增速放缓将直接导致全球贸易量增长乏力 ——WTO 预测 2026 年全球商品贸易增速仅为 1.2%,远低于历史平均水平(3.5%)。对美国而言,贸易量收缩意味着进口额增长受限,即使维持现有税率,关税收入增速也将大幅放缓:美国财政部测算显示,若 2026 年美国进口额增速从 2025 年的 3.2% 降至 1.5%,即使税率不变,关税收入增速也将从 180% 降至 15%,全年关税收入可能仅增长至 3600 亿美元,远低于 3200 亿美元的初始预期。更严峻的是,需求疲软将加剧 “关税推高价格 - 需求进一步萎缩” 的负向循环 ——2025 年 11 月,美国进口家具价格因关税上涨 22%,导致进口量同比下降 18%,该品类关税收入增速从 2025 年一季度的 150% 降至四季度的 25%,若全球经济进一步放缓,2026 年可能出现“价格上涨但进口量下降幅度超过价格涨幅” 的局面,导致部分品类关税收入负增长。
从地缘政治紧张的影响看,俄乌冲突、中东局势的恶化将通过“能源价格波动 - 市场避险情绪 - 美债需求变化”间接冲击关税化债方案。2025 年 10 月,中东局势升级导致国际油价从 85 美元 / 桶飙升至 110 美元 / 桶,美国进口原油成本同比上涨 30%,尽管美国对进口原油征收 10% 关税,短期内推动能源品类关税收入增长 25%(10 月达 18 亿美元),但能源价格上涨也推高美国国内通胀(10 月核心 PCE 通胀率升至 3.8%),迫使美联储维持高利率,10 年期美债收益率突破 4.5%,政府债务利息支出环比增加 45 亿美元,抵消了能源关税增收的 60%。同时,地缘政治紧张加剧市场避险情绪,部分主权基金(如沙特公共投资基金)为规避风险,减持美债规模达 300 亿美元,导致美债需求下降,进一步推高收益率,增加政府融资成本。此外,俄乌冲突的长期化导致欧洲能源需求结构改变,欧盟减少对美 LNG 进口(2025 年 1-10 月同比下降 22%),转向从卡塔尔、澳大利亚进口,美国 LNG 对欧出口额下降 18%,相关关税收入减少约 12 亿美元,凸显地缘政治对关税收入的“双向冲击”。
从 “全球合作与保护主义” 的平衡看,美国关税化债方案可能向“有限开放 + 区域合作”方向调整。面对全球经济放缓与地缘政治风险,美国已开始寻求“局部贸易合作”以稳定关税收入与供应链:2025 年 11 月,美国与墨西哥、加拿大更新《美墨加协定》,扩大“零关税商品清单”至农业、汽车零部件领域,同时要求墨西哥、加拿大减少从中国进口半导体设备,转而从美国采购 —— 此举预计将使美国对墨加出口额增长 10%,相关税收增加约 30 亿美元,同时维持对中国半导体设备的高关税,保障约 45 亿美元的关税收入。此外,美国还计划与东盟国家启动“关税伙伴关系谈判”,拟对东盟的纺织、电子产品降低关税(从 30% 降至 15%),以换取东盟减少对中国稀土加工品的进口,转而从美国采购稀土原材料 —— 这种“区域化关税合作”可能成为未来趋势,既维持部分关税收入,又缓解全球贸易摩擦,使关税化债方案从“全面对抗”转向“有限合作”,但整体增收规模仍将因“局部降税”而收缩,2026 年关税收入预计较 2025 年下降 15%-20%,方案逐步向“辅助化债工具”演变。
数据来源:北京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