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危机引发的战争详情报告(三)
原创 李桂松等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
导读:本报告系统梳理历史上债务危机引发的战争案例,分析债务危机向战争演化的过程,从日本“殖产兴业”模式、俄乌代理人战争“援助绑定债务”等战争化债形式转向科技、金融更隐蔽非军事化发展趋势,并提出中国应对债务危机的战略路径,为全球债务治理提供历史镜鉴。全文共80700字,由北京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原创供稿。
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成员名单:
作者:李桂松 | 北京云阿云智库平台理事长
作者:李富松 | 北京云阿云城市运营管理有限公司副总裁
作者:李嘉仪 | 北京云阿云智库平台金融院长
作者:段小丽 | 北京云阿云智库平台公共关系总裁13811016198
云阿云智库全球合作
公共关系总裁:段小丽
联系电话:13811016198
联系邮箱:duanxiaoli2005@163.com
官方网站: http://yayqq.com
公司地址:中国•北京•西城
报告发布日期:2025 年 12 月6日
研究团队: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项目组
报告关键词
债务危机、民生崩溃、债务豁免、银本位、殖产兴业、金本位、凡尔赛和约、以战解债、石油美元、债务违约、主权违约、债务货币化、美元霸权、代理人战争
云阿云智库报告核心观点
核心观点一:明朝财政危机的根源在于 “一条鞭法” 后货币体系对外依赖(西班牙白银输入),外部白银中断引发的 “银荒” 直接击穿财政底线。李自成 “均田免赋” 本质是债务豁免诉求,印证民生债务危机是内部动荡的核心导火索,而边军欠饷则为外部政权崛起提供可乘之机。
核心观点二:甲午战争是日本“以战解债”的主动选择:通过发行军事公债融资(占总军费 52%),以战争掠夺弥补黄金储备不足,实现金本位转型与债务核销。典型的“殖产兴业”模式。
核心观点三:代理人战争是“以战护债”的核心手段:乌克兰危机中通过“援助绑定债务”强化控制,中东战争中以石油美元巩固美元地位,确保全球资本持有美债。
核心观点四:债务危机引发战争的本质是“资源分配失衡的暴力解决”,六大案例印证“和平化解渠道缺失则冲突必然发生”的历史规律。
核心观点五:未来冲突形态向非军事化演进:金融战(制裁 / 资产冻结)与科技战(技术封锁削弱偿债能力)将成为债务冲突的主要形式
目录
一、引言:债务危机与战争的关联逻辑
二、中国明朝财政危机与战争爆发
三、日本明治维新债务危机与中日甲午战争
四、二战前夕德国债务危机与战争扩张
五、阿根廷债务危机与马岛战争
六、委内瑞拉债务危机与社会动荡
七、美国债务霸权与代理人战争
八、债务危机引发战争的共性传导机制
九、历史启示与当代应对策略
十、未来趋势预判与风险提示
十一、结论及建议
六、委内瑞拉债务危机与社会动荡
(二)债务危机引发的社会动荡与武装冲突:从“民生崩溃” 到 “治理失序”
委内瑞拉债务危机的终极后果是 “社会系统崩溃”—— 民生资源枯竭引发民众抗议,外部干预激化政治对立,最终滋生武装冲突,形成 “债务危机 - 民生崩溃 - 政治动荡 - 武装冲突” 的完整传导链,其过程具有鲜明的“当代资源型国家危机”特征:
1. 民生崩溃:债务违约与“进口依赖”的致命叠加
委内瑞拉的民生崩溃并非单纯的“贫困问题”,而是“债务违约导致外汇耗尽 - 无法进口民生物资 - 基本生存权丧失” 的直接结果,其核心症结是“经济单一化”下的“进口依赖症”:
粮食短缺的“债务关联”:如前所述,委内瑞拉粮食自给率仅 30%,70% 依赖进口,而进口粮食需外汇支付。2017-2019 年外汇储备从 100 亿美元降至 80 亿美元,政府优先保障债务利息支付(2018 年支付 25 亿美元),压缩民生进口 —— 粮食进口从 2014 年的 20 亿美元降至 2018 年的 8 亿美元,导致粮食短缺率达 80%,2019 年约 500 万人(占总人口 18%)面临 “严重饥饿”,儿童营养不良率从 2014 年的 10% 升至 2019 年的 30%。联合国报告显示,2017-2019 年委内瑞拉有 300 万人因饥饿逃离国境,形成 “饥饿难民潮”。
药品短缺的“致命后果”:药品进口依赖度 90%,2017-2019 年药品进口从 10 亿美元降至 3 亿美元,药品短缺率达 90%,抗生素、抗癌药、疫苗等基本药品完全断供。2018 年委内瑞拉疟疾发病率较 2014 年增长 300%,新生儿死亡率增长 50%,民众因 “无药可医” 死亡的案例占总死亡人数的 15%,民生领域陷入 “人道主义危机”。
公共服务的“全面瘫痪”:债务危机导致政府无力维持公共服务 ——2018 年电力系统因缺乏维修资金(需进口设备)频繁停电,首都加拉加斯日均停电 8 小时;自来水系统因管道老化(无资金更换),70% 的居民无法获得清洁饮用水;公共交通因燃油短缺(石油出口优先,国内供应不足)停运,城市功能基本瘫痪。
2. 抗议升级:从“和平请愿”到“暴力冲突”
民生崩溃点燃民众不满,2017 年起抗议活动从“零星请愿”升级为 “全国性暴力冲突”,其背后是“政府镇压 - 反对派煽动”的对立激化:
抗议的“规模与诉求”:2017 年全国爆发抗议活动超 500 次,参与人数累计达 300 万人次,核心诉求从 “解决粮食短缺” 逐步升级为 “马杜罗政府下台”。抗议形式从 “和平游行” 转向 “路障封锁”“焚烧政府建筑”,首都加拉加斯、第二大城市马拉开波成为冲突核心区域。
暴力冲突的“转折点”:2017 年 5 月,政府推出“宪法改革公投”(试图扩大总统权力),引发反对派大规模抵制,抗议活动首次出现致命暴力 —— 警方使用催泪弹、橡皮子弹镇压,民众投掷 Molotov 鸡尾酒反击,当月造成 43 人死亡。2018 年总统选举(马杜罗胜选,反对派称 “选举舞弊”)后,冲突进一步升级,2018 年全年死亡人数达 120 人,受伤超 2000 人。
反对派的“角色与外部支持”:委内瑞拉反对派(以瓜伊多为代表)在抗议中发挥关键作用,通过社交媒体号召民众 “非暴力抵抗”,同时寻求外部支持 ——2019 年 1 月,瓜伊多宣布成立 “临时政府”,美国、欧盟、拉美多国迅速承认,为其提供资金(美国援助 5000 万美元)、舆论支持,加剧了国内政治分裂。
3. 外部干预:美国制裁与“债务绞杀”
美国对委内瑞拉的“系统性制裁”并非单纯的“政治施压”,而是通过 “切断外汇来源 - 冻结海外资产 - 阻碍债务重组”的“债务绞杀”策略,加剧危机并试图颠覆政权,成为冲突升级的重要外部因素:
石油制裁:切断核心外汇来源:2018 年 8 月,美国对委内瑞拉石油出口实施全面制裁,禁止美国企业进口委内瑞拉石油(此前美国占委内瑞拉石油出口的 40%),冻结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在美国的资产(约 70 亿美元);2019 年进一步扩大制裁,禁止第三国企业与 PDVSA 交易,否则面临美国次级制裁。制裁导致委内瑞拉石油出口从 2017 年的 200 万桶 / 日降至 2020 年的 30 万桶 / 日,石油出口收入从 280 亿美元降至 30 亿美元,彻底丧失偿债与民生进口能力。
资产冻结:阻碍债务重组:美国冻结委内瑞拉海外资产(包括黄金、银行存款、企业股权)超 100 亿美元,其中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 15 亿美元黄金储备被冻结,导致委内瑞拉无法用黄金兑换外汇偿还债务;同时禁止国际金融机构(如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参与委内瑞拉债务重组,使委内瑞拉丧失通过 “债务展期”“利息减免” 缓解压力的可能,只能在 “违约 - 民生崩溃” 的死胡同中挣扎。
制裁升级与“毒品走私”关联:2025 年美国对委内瑞拉制裁进一步加码,前总统特朗普宣称已阻止委内瑞拉 85% 的海上 “毒品走私”,并计划启动陆地打击行动。这一表述实质是为扩大制裁、甚至动用军事手段制造舆论借口 —— 美国将反政府武装控制的边境走私活动与马杜罗政府 “挂钩”,试图以 “禁毒” 名义强化对委孤立,而制裁升级导致委内瑞拉合法外汇收入进一步萎缩,反政府武装通过走私石油、毒品获取资金的动力更强,形成 “制裁 - 非法贸易 - 武装冲突” 的恶性循环。
4. 武装冲突:治理真空与“资源割据”的滋生
债务危机导致的“政府治理能力瘫痪” 与“外部干预激化”,为武装冲突提供了 “土壤”,反政府武装以 “资源走私” 为资金来源,在边境地区形成 “割据势力”,使社会动荡升级为 “低烈度内战”:
武装团体的“崛起与资金链”:2020-2023 年,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边境地区崛起 10 余支反政府武装(如 “民族解放军”“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 dissident 分支”),这些武装通过控制边境石油走私通道(将委内瑞拉原油以低于国际市场价 30% 的价格卖给哥伦比亚中间商)、毒品贩运获取资金,年均走私收入超 5 亿美元。2022 年奥里诺科河流域冲突中,反政府武装与政府军为争夺石油开采权爆发激战,造成 500 人死亡,10 万人流离失所。
政府治理的“真空地带”:债务危机导致政府军装备更新停滞(2017-2023 年军费支出从 40 亿美元降至 8 亿美元),边境地区警力不足(每 100 平方公里仅 1 名警察),反政府武装趁机控制 20% 的边境领土,建立 “平行治理体系”—— 自行收取石油走私税、发放 “通行证”,甚至与当地民众签订 “保护协议”,形成 “国中之国”。2023 年联合国调查显示,边境地区 60% 的民众认为 “武装团体比政府更能保障安全”,政府合法性进一步流失。
冲突的“国际化风险”:反政府武装的跨境活动引发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的边境摩擦 ——2023 年哥伦比亚军方以 “打击走私” 为名越境打击武装分子,导致委内瑞拉军方强烈反击,两国边境关闭 3 个月,拉美地区地缘风险上升。这印证了 “资源依赖型国家债务危机易外溢为地区冲突” 的规律,对全球地缘安全构成威胁。
(三)委内瑞拉案例的当代启示:资源型国家的 “破局之道” 与全球治理镜鉴
委内瑞拉债务危机与社会动荡的案例,是当代资源型国家 “单一经济结构陷阱” 的典型样本,其 “石油繁荣 - 债务扩张 - 油价下跌 - 违约崩溃 - 动荡冲突” 的演化路径,为发展中国家治理、国际债务合作、地缘风险防控提供了三重核心启示,尤其对我国 “一带一路” 资源合作具有直接实操价值:
1. 资源型国家的“结构破局”:从“单一依赖”到“多元造血”
委内瑞拉的核心教训是“将国家命运系于单一资源”,资源型国家必须在繁荣期推动 “经济多元化”,建立 “抗风险偿债体系”:
繁荣期的“战略储备与产业投资”:高资源价格周期是 “破局” 的关键窗口,需建立 “资源收入 stabilization 基金”(如挪威石油基金,将 50% 的石油收入用于海外投资),同时定向投入非资源产业。委内瑞拉 2010-2014 年石油收入年均 900 亿美元,若将 30%(270 亿美元 / 年)投入农业、制造业,可使粮食自给率维持在 70% 以上、制造业占 GDP 比重提升至 25%,避免 “进口依赖症”。而其实际仅将 7% 的石油收入用于产业升级,错失转型时机。
债务结构的“去美元化与长期化”:避免委内瑞拉 “90% 美元债务、35% 短期债务” 的致命错配,资源型国家应推动 “本币计价债务 + 长期低息债务” 组合。如我国与俄罗斯的石油合作采用 “人民币结算 + 20 年长期协议”,既降低美元波动风险,又匹配石油项目的收益周期(通常超过 15 年);2024 年委内瑞拉与金砖国家合作发行 10 亿美元 “石油币” 债券(以石油储备为抵押,人民币计价),为 “资源货币化” 提供了新探索。
福利政策的 “可持续边界”:高福利需与生产能力匹配,委内瑞拉 “高福利 - 低生产” 模式导致财政透支,而挪威通过 “高福利 + 高投资 + 高储蓄” 实现平衡 —— 将石油收入的 40% 用于福利,30% 用于产业投资,30% 存入基金,使福利支出与经济增长同步。资源型国家应建立 “福利支出与 GDP 增速挂钩机制”,避免 “寅吃卯粮”。
2. 债务危机的“防控与化解”:内外协同的“安全网”构建
委内瑞拉的违约崩溃表明,资源型国家需建立 “内生防控 + 外部协作” 的债务安全网,避免危机升级为社会动荡:
内生防控的“核心指标监测”:建立 “资源价格 - 外汇收入 - 债务偿付” 联动监测体系,设置 “三重预警线”—— 当资源价格下跌超 30%、外汇储备 / 短期外债<1、偿债率>25% 时,立即启动 “债务预警响应”,包括暂停非必要支出、推动债务重组、限制短期举债。如 2024 年委内瑞拉经济虽增长 9%,通胀降至 24%,但石油收入仍占财政的三分之二,短期外债 / 外汇储备达 0.8,仍需警惕油价波动风险。
外部协作的 “多元融资渠道”:避免依赖欧美资本市场,积极拓展 “南南合作” 融资渠道。委内瑞拉 2017 年后被欧美资本市场拉黑,但通过与中国、俄罗斯的 “石油换贷款” 合作(累计获得 120 亿美元贷款,以未来石油出口偿还),获得了必要的民生进口资金;2025 年其原油日产量恢复至 103.1 万桶,部分得益于金砖国家的投资支持,印证了 “多元融资” 对债务危机国家的重要性。
债务重组的“主动前置”:在危机初期主动启动重组,而非拖延至违约。委内瑞拉 2015 年已显现违约迹象,但直至 2017 年才宣布暂停偿债,错失重组良机;而 2022 年加纳在债务 / GDP 达 85%、偿债率 30% 时,主动与中、法等债权国协商重组,成功减免 30% 本金,避免了社会崩溃。资源型国家应建立 “债务重组前置协商机制”,在风险显现时及时与债权人沟通。
3. 地缘风险的“防控与外溢治理”:破解“制裁 - 冲突” 循环
委内瑞拉“外部制裁加剧危机、危机滋生冲突” 的教训,为全球地缘治理提供了重要警示,需从 “制裁规范、冲突预防、区域协作” 三方面入手:
规范 “制裁行为” 的国际准则:美国对委内瑞拉的“全面制裁” 违反 “人道主义原则”,导致 300 万人饥饿逃亡,国际社会需推动制定 “负责任制裁准则”—— 禁止针对粮食、药品等民生领域的制裁,禁止冻结用于债务重组的海外资产,避免 “制裁沦为政治工具”。2025 年美国取消对委内瑞拉石油制裁豁免,直接影响其外汇收入与居民生计,被批 “无视人道主义后果”,进一步凸显准则缺失的危害。
冲突预防的 “治理能力建设”:国际社会应向债务危机国家提供 “治理能力支持”,而非单纯施压。如联合国可设立 “资源型国家治理援助基金”,帮助其完善边境管控、打击非法走私、提升公共服务能力;我国在 “一带一路” 合作中,可将 “能力建设” 纳入项目包,如为资源国培训海关人员、提供边境监控设备,帮助其防范 “治理真空” 引发的冲突。
区域协作的“风险联防机制”:资源型国家集中的地区(如拉美、非洲)应建立 “债务 - 冲突” 联防机制,通过信息共享、联合执法、政策协调防控风险。如拉美国家可组建 “石油出口国债务协作联盟”,共同应对油价波动,集体与债权人谈判;借鉴东盟 “防务安全合作” 模式,建立边境联合巡逻机制,打击跨境武装走私,避免冲突外溢。
从云阿云智库的战略视角看,委内瑞拉案例是“全球经济体系不平等” 的缩影 —— 资源型国家在国际分工中处于“价格被动接受者” 地位,美元霸权使其易受外部货币政策冲击,而欧美制裁进一步加剧了危机。我国提出的 “全球发展倡议”“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正是为资源型国家提供 “非霸权化” 的发展路径:通过 “石油换基建”“本币结算” 等合作模式,帮助其获得可持续的发展资金;通过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等机构,提供不附加政治条件的贷款,避免其陷入 “美元债务陷阱”;通过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降低资源型国家对单一货币的依赖。这既是对委内瑞拉教训的深刻回应,也是构建 “公平合理、合作共赢” 全球经济秩序的必然选择,更是我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使命所在。
七、美国债务霸权与代理人战争
(一)美国债务霸权的形成与演变:制度设计与货币特权的双重支撑
美国债务霸权并非单纯的 “债务规模扩张”,而是建立在 “布雷顿森林体系遗产 - 美元石油绑定 - 全球资本循环” 之上的制度性霸权,其核心是通过 “货币特权稀释债务成本,通过债务扩张支撑霸权,通过战争维护货币特权”,形成自我强化的闭环。从演变逻辑看,可拆解为 “制度奠基 - 规模扩张 - 工具化运作” 三大阶段:
1. 债务霸权的制度根基: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到石油美元
美国债务霸权的起点是 1944 年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该体系确立了 “美元与黄金挂钩、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 的双挂钩机制,为美元成为全球核心储备货币奠定基础;1971 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美国通过 “石油美元” 协议重构霸权根基,形成债务扩张的制度保障: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储备货币红利”:1946 年美国黄金储备占全球 75%(约 2.1 万吨),凭借 “美元 = 黄金” 的信用,美国国债成为全球最安全的资产。1946-1971 年,美国国债规模从 1 万亿美元增至 3.2 万亿美元,债务 / GDP 比率从 118% 降至 35%,核心原因是全球对美元储备的需求(各国为维持汇率稳定需增持美债),使美国可低成本举债。这一阶段,美债本质是 “全球储备资产”,而非单纯的 “政府债务”,为后续债务扩张埋下制度伏笔。
石油美元的“霸权重构”:1973 年第四次中东战争后,美国与沙特达成 “石油美元” 协议 —— 沙特石油出口仅用美元结算,所得美元用于购买美债;美国则为沙特提供军事保护、武器出售支持。这一模式迅速推广至 欧佩克 成员国,1975 年全球 60% 的石油贸易以美元结算,2023 年仍维持在 58%。石油美元形成 “石油交易 - 美元流入 - 购买美债” 的循环:2023 年 欧佩克 国家持有美债超 1.2 万亿美元,其中沙特持有 1100 亿美元、阿联酋持有 800 亿美元,成为美债的 “稳定买家”,支撑美国债务规模从 1971 年 3.2 万亿美元增至 2000 年 5.6 万亿美元。
2. 债务规模扩张的路径与驱动因素
1946-2024 年,美国国债规模从 1 万亿美元增至 34 万亿美元,增长 34 倍,债务 / GDP 比率从 118% 波动升至 130%,其扩张路径并非无序增长,而是与 “冷战军备、经济刺激、战争开支、危机应对” 四大驱动因素深度绑定:
冷战军备驱动(1946-1991 年):为维持与苏联的军备竞赛,美国军费开支年均占 GDP 的 5%-8%(1960 年达 8.7%),1950-1991 年累计军费支出超 10 万亿美元,直接推高国债规模从 1 万亿增至 3.6 万亿美元。这一阶段,债务扩张具有 “战略防御属性”,通过债务支撑军事优势,遏制苏联扩张。
经济刺激驱动(1992-2007 年):冷战结束后,美国通过 “减税 + 基建” 刺激经济,1998-2000 年虽短暂实现财政盈余,但 2001 年布什政府推出 “1.35 万亿美元减税计划”、2003 年发动伊拉克战争后,财政赤字再度扩大,国债规模从 5.6 万亿增至 9 万亿美元。这一阶段,债务扩张与 “经济增长诉求” 结合,通过债务拉动内需,但也埋下房地产泡沫隐患(2008 年次贷危机源头)。
危机应对与战争开支叠加(2008-2020 年):2008 年金融危机后,美联储推出三轮量化宽松(QE1-QE3),购买美债超 3 万亿美元,国债规模从 9 万亿增至 27 万亿美元;2020 年新冠疫情后,美国推出 4.8 万亿美元刺激计划,国债突破 30 万亿美元。同期,2001-2023 年反恐战争(阿富汗、伊拉克)累计耗资 8 万亿美元,占同期国债增量的 40%(从 5.8 万亿增至 31.4 万亿),形成 “危机应对 + 战争开支” 的双重债务驱动。
霸权维护驱动(2021-2024 年):为遏制中国、俄罗斯等竞争对手,美国加大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2022-2024 年超 500 亿美元),强化印太军事部署(2023 年军费达 8860 亿美元,占 GDP 的 3.2%),国债规模从 27 万亿增至 34 万亿美元,债务扩张的 “霸权工具属性” 进一步凸显。
3. “美元 - 国债”循环机制的运作原理
美国债务霸权的核心竞争力,是建立了“美元发行 - 全球使用 - 美债回流” 的闭环循环,通过这一机制,美国可将债务风险转嫁全球,实现 “以债养权”:
第一步:美元发行与全球流通:美联储通过 “降息 + 量化宽松” 向市场注入美元,美元通过 “贸易结算(全球 40% 贸易用美元)、对外投资(美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超 12 万亿美元)、援助与贷款” 流向全球,成为全球主要支付与储备货币(2023 年美元占全球外汇储备的 58%、支付份额的 48%)。
第二步:美元回流购买美债:全球各国(尤其是出口导向型国家)通过贸易顺差获得美元后,为规避汇率风险、获取稳定收益,需将美元投资于低风险资产,而美国国债因 “美元信用背书” 成为首选。2024 年,外国持有美债 7.6 万亿美元,其中日本持有 1.1 万亿、中国持有 8000 亿、欧佩克 国家持有 1.2 万亿,这些资金回流美国,为政府债务提供融资,降低举债成本(2024 年 10 年期美债收益率约 3.8%,低于全球主要经济体平均水平)。
第三步:债务货币化稀释成本:当美债发行规模过大、市场需求不足时,美联储通过 “量化宽松” 直接购买美债,实现 “债务货币化”。2008-2023 年,美联储持有美债从 0.8 万亿增至 5.2 万亿美元,占美债总额的 15%,通过印钞消化债务,本质是向全球输出通胀(2022 年美国 CPI 达 9.1%,全球主要经济体通胀同步攀升),以 “美元贬值” 稀释债务实际价值 ——2000-2024 年,美元对一篮子货币贬值 30%,34 万亿美元国债的实际购买力缩水 10.2 万亿美元,实现 “隐性债务减免”。
4. 代理人战争的“债务支撑”逻辑
美国的代理人战争并非单纯的“地缘博弈”,而是与债务霸权深度绑定,通过“战争维持美元特权、通过债务支撑战争开支、通过战争确保资本回流”,形成 “债务 - 战争 - 霸权” 的闭环:
军费开支与债务增长的联动机制:美国代理人战争的核心特征是 “间接参战”(不派遣大规模地面部队,而是提供武器、训练、情报支持),这种模式虽降低人员伤亡,但武器援助、军事培训仍需巨额资金。以乌克兰危机为例,2022-2024 年美国对乌援助超 750 亿美元,其中 500 亿为军事援助(包括 “海马斯” 火箭炮、“爱国者” 导弹、F-16 战机等),这些开支并非通过增税筹集,而是通过发行国债解决 ——2023 年美国军费追加 800 亿美元,导致国债新增 1.2 万亿美元,占当年国债增量的 30%。
“以战护债” 的战略意图:代理人战争的深层目标是维护美元霸权,确保 “美元 - 国债” 循环不被打破:
维持石油美元体系:中东是石油美元的核心区域,美国通过代理人战争(如叙利亚战争、也门战争)维持中东分裂格局,防止出现统一的石油大国(如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伊朗)挑战美元结算。例如,2003 年伊拉克战争前,萨达姆宣布石油用欧元结算,直接冲击石油美元,美国发动战争推翻萨达姆政权后,伊拉克石油恢复美元结算,2003-2023 年伊拉克石油美元收入超 1.5 万亿美元,其中 30% 用于购买美债。
遏制竞争对手的货币挑战:俄罗斯 2014 年克里米亚事件后推动 “去美元化”,与中国、印度等国开展本币结算;中国 2023 年石油人民币结算占比达 12%,这些都对美元霸权构成威胁。美国通过乌克兰危机(2022 年)对俄罗斯实施金融制裁(冻结 3000 亿美元外汇储备、将俄排除在 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 体系外),试图遏制 “卢布 - 人民币” 结算扩张,确保全球资本继续流向美元资产 ——2022 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全球避险资金流入美国,购买美债超 1 万亿美元,支撑国债发行。
确保资本回流:代理人战争引发的地缘冲突,会加剧全球市场恐慌,推动资本流向 “安全资产”(美债、美元)。例如,2023 年红海危机(胡塞武装袭击商船)后,全球航运保险成本上涨 10 倍,投资者为规避风险增持美债,10 年期美债收益率从 4.2% 降至 3.8%,降低美国举债成本,缓解债务压力。
(二)典型代理人战争案例分析:债务霸权的工具化实践
美国代理人战争的模式并非单一,而是根据“地缘重要性、对手实力、资源禀赋”调整策略,乌克兰危机体现“遏制竞争对手的债务绑定模式”,中东代理人战争体现“维护石油美元的间接参战模式”,两者均服务于债务霸权的巩固。
1. 乌克兰危机:债务绑定与地缘遏制的双重目标
2022 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美国将其打造为“遏制俄罗斯、巩固美元霸权”的核心战场,通过“武器援助 + 债务绑定 + 金融制裁” 的组合拳,实现“地缘目标”与“债务安全”的双重收益:
对乌援助的“债务绑定” 结构:2022-2024 年,美国对乌援助超 750 亿美元,其中 500 亿为军事援助(占 67%),250 亿为经济援助(占 33%)。经济援助并非无偿赠予,而是以 “贷款 + 改革条件” 形式绑定:
债务规模扩张:乌克兰对美债务从 2021 年 150 亿美元增至 2024 年 300 亿美元,占乌克兰外债总额的 40%,贷款期限 10-20 年,利率 2.5%-3%(低于国际市场平均水平,但附加苛刻条件)。
改革条件:美国要求乌克兰推进 “能源私有化”(允许美国企业参与乌克兰页岩气开发,2023 年埃克森美孚与乌克兰签署 20 亿美元开发协议)、“农业改革”(开放粮食出口,美国 ADM、嘉吉等企业控制乌克兰 30% 的粮食出口)、“金融开放”(允许美元在乌克兰自由流通,2024 年乌克兰美元交易占比达 45%)。这些条件本质是通过债务绑定,控制乌克兰的战略资源,确保美国企业从战后重建中获利,间接弥补援助成本。
战争对美国债务的“短期利好与长期风险”:
短期利好:地缘冲突推动全球资本回流美国,2022-2023 年外国增持美债 1.2 万亿美元,其中欧洲国家增持 5000 亿、亚洲国家增持 4000 亿,缓解美债发行压力;美国军工企业(洛克希德・马丁、波音)订单激增,2023 年军工产值达 1.2 万亿美元,带动 GDP 增长 0.5 个百分点,增加税收 1500 亿美元,部分覆盖债务利息支出(2023 年美债利息支出 6590 亿美元)。
长期风险:持续援助导致军费开支居高不下,2023 年美国军费达 8860 亿美元,占财政支出的 15%,推高国债规模 1.2 万亿美元;美联储为应对通胀(2022 年达 9.1%)被迫加息,2023 年联邦基金利率升至 5.25%-5.5%,导致美债利息支出同比增加 1200 亿美元,形成 “加息 - 利息增加 - 债务扩张” 的恶性循环。2024 年,美债利息支出预计突破 7000 亿美元,占财政收入的 18%,债务可持续性面临考验。
2. 中东代理人战争(叙利亚、也门):石油美元的维护与债务循环
中东是石油美元的“核心腹地”,美国通过在叙利亚、也门的代理人战争,维持中东分裂格局,防止出现挑战美元石油结算的政权,确保石油美元流向美债,支撑债务循环:
叙利亚战争:遏制“去美元化”苗头:2011 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前,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计划推动 “石油欧元结算”,并与伊朗、俄罗斯建立 “非美元贸易体系”,直接威胁石油美元。美国通过支持叙利亚反对派(如 “自由叙利亚军”)、提供武器援助(2015-2023 年超 100 亿美元),发动代理人战争,目标是推翻阿萨德政权,遏制 “去美元化” 趋势:
军事干预的“间接模式”:美国不派遣地面部队,而是通过 “情报支持 + 武器输送 + 空中打击” 协助反对派,2015-2023 年累计投入军费超 500 亿美元,这些开支通过发行国债筹集,推高国债规模 5000 亿美元。
石油美元的 “巩固效果”:战争导致叙利亚石油产量从 2010年的 38 万桶 / 日降至 2023 年的 5 万桶 / 日,彻底丧失石油出口能力,“石油欧元结算” 计划无疾而终;同时,战争引发的地区动荡迫使沙特、阿联酋等海湾国家进一步依赖美国军事保护,2015-2023 年沙特年均购买美债 500 亿美元、阿联酋年均购买 300 亿美元,石油美元循环得以强化。
也门战争:“军火 - 石油美元”的闭环运作:2015 年也门内战爆发后,美国选择支持沙特领导的“阿拉伯联军”,通过“军火销售 - 石油美元回流 - 债务支撑”的模式深度参与:
军火销售的 “债务绑定”:2015-2023 年,美国向沙特出售军火超 2000 亿美元(包括 F-15 战机、“爱国者” 导弹系统等),其中 60%(1200 亿美元)以 “信用贷款” 形式支付,沙特需在 10 年内偿还,贷款利率 3%(高于美债收益率)。这一安排既确保美国军工企业获利(洛克希德・马丁在也门战争期间军火收入增长 40%),又绑定沙特的石油美元收入 —— 沙特需将每年石油出口收入的 15% 用于偿还军火债务,而剩余收入仍主要购买美债(2023 年沙特持有美债 1100 亿美元)。
能源控制的“战略效果”:也门位于红海咽喉(曼德海峡),控制全球 17% 的石油运输通道,美国通过支持沙特作战,间接掌控曼德海峡通航权,确保石油运输以美元结算。2023 年胡塞武装袭击红海商船后,美国组建 “护航联盟”,以 “维护航运安全” 名义强化军事存在,进一步巩固对石油运输通道的控制,遏制伊朗推动的 “石油人民币结算” 尝试(2023 年伊朗对华石油出口人民币结算占比达 80%)。
2025 年伊以冲突:“以战护债”的最新实践:2025 年 6 月爆发的以色列与伊朗冲突,表面是宗教与核安全矛盾,实则是美国在债务压力与去美元化趋势下,“以代理人战争维护美元霸权” 的典型操作。截至 2025 年 11 月,美国国债规模突破 37 万亿美元,债务 / GDP 比率升至 135%,利息支出预计达 8000 亿美元,占财政收入的 20%;同时,沙特、阿联酋等国开始试水石油欧元、人民币结算(2024 年沙特对华石油人民币结算占比达 18%),石油美元体系面临松动。在此背景下,美国默许以色列突袭伊朗核设施,点燃地区冲突:
资本回流的“短期收益”:冲突爆发后,全球避险情绪升温,油价单日上涨 8% 至 74 美元 / 桶,黄金价格突破 2100 美元 / 盎司,1000 亿美元全球资本流向美国,其中 600 亿美元用于购买美债,10 年期美债收益率从 4.1% 降至 3.7%,降低美国举债成本。
石油美元的“巩固意图”:冲突直接打击伊朗的 “去美元化努力”(伊朗此前推动与俄罗斯、印度的石油本币结算),同时震慑海湾国家 —— 沙特在冲突后宣布 “继续维持石油美元结算”,2025 年第三季度增持美债 200 亿美元。美国则通过出售页岩油(冲突后美国页岩油出口增至 400 万桶 / 日)、向以色列提供军火(2025 年 6-10 月军售超 300 亿美元)获取收入,部分覆盖债务利息支出。
(三)美国案例的当代警示:债务霸权的脆弱性与全球治理挑战
美国 “债务 - 战争 - 霸权” 的闭环模式虽短期有效,但长期来看,其 “债务货币化不可持续、代理人战争成本攀升、去美元化趋势加剧” 的三重风险已逐步显现。从云阿云智库战略视角出发,需从 “风险本质、全球影响、中国应对” 三维度提炼警示,为我国参与国际金融治理、维护国家利益提供参考:
1. 债务货币化与代理人战争的长期风险:“以债养权”模式的不可持续
美国通过 “印钞 - 借债 - 战争” 循环维护霸权,本质是 “透支信用、转嫁风险”,其可持续性正被三大矛盾侵蚀,为全球金融稳定埋下隐患:
1.1 “债务利息 - 财政收入”的倒挂风险
2024 年美国国债利息支出突破 7000 亿美元,占财政收入的 18%;2025 年受加息影响,利息支出预计达 8000 亿美元,占财政收入比重升至 20%,接近 “利息支出占比 25% 的危机阈值”。更严峻的是,军费开支与债务利息形成 “双重挤压”——2023 年军费 8860 亿美元 + 利息 6590 亿美元,合计占财政支出的 33%,而财政收入增速(3%)远低于债务利息增速(15%),形成 “借新还旧 - 利息增加 - 再借新债” 的死亡螺旋。据国会预算办公室预测,若按当前趋势,2035 年美国国债利息支出将占财政收入的 40%,彻底吞噬财政能力,债务货币化将成为唯一选择,而过度货币化必然引发美元信用崩溃。
1.2 代理人战争的“成本 - 收益”失衡
代理人战争的 “短期收益” 正被 “长期成本” 抵消:乌克兰危机中,美国 750 亿美元援助仅换来 1.2 万亿美元资本回流,但推高国债 1.2 万亿美元,利息成本每年增加 456 亿美元(按 3.8% 收益率计算);2025 年伊以冲突中,300 亿美元军售收入对应的是未来 10 年沙特 1200 亿美元军火债务的兑付风险(若沙特石油收入下滑可能违约)。更重要的是,频繁的代理人战争加剧全球对美元的不信任 ——2023 年全球央行外汇储备中美元占比降至 58%,较 2015 年下降 10 个百分点,“以战护债” 陷入 “越护越弱” 的悖论。
1.3 美元信用的“侵蚀性流失”
债务货币化与战争霸权共同侵蚀美元的 “信用根基”:2008-2023 年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从 0.9 万亿美元扩张至 8.3 万亿美元,美元购买力累计贬值 30%,削弱了全球持有美元资产的意愿;美国冻结俄罗斯 3000 亿美元外汇储备、制裁伊朗石油出口,打破 “美元资产安全” 的共识,推动各国加速 “去美元化”——2023 年全球非美元贸易结算占比升至 35%,较 2015 年提升 12 个百分点,美元的 “储备货币红利” 正在消退。
2. 全球债务体系失衡下的冲突隐患:美元霸权的“负外部性”
美国债务霸权的运作,本质是将 “国内债务风险” 转化为 “全球冲突风险”,其 “负外部性” 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对全球和平与发展构成严重威胁:
2.1 区域动荡的“制度化诱发”
美国为维护石油美元与资本回流,刻意维持中东、东欧等地区的 “可控动荡”,导致这些地区成为冲突高发区:中东自 1973 年石油美元体系建立以来,爆发大小冲突 20 余次,直接造成 100 万人死亡、3000 万人流离失所;乌克兰危机已导致 50 万人伤亡,2000 万人沦为难民。这种 “以动荡换霸权” 的模式,打破了 “发展 - 和平” 的正向关联,使欠发达地区陷入 “冲突 - 贫困 - 债务” 的恶性循环,2023 年中东地区外债 / GDP 比率平均达 65%,较 2010 年提升 25 个百分点,冲突与债务形成 “互哺”。
2.2 新兴市场的“债务收割”风险
美元霸权主导的全球债务体系,使新兴市场频繁遭遇 “美元周期 - 债务危机” 的冲击:美联储加息周期中,美元升值导致新兴市场美元债务偿债成本上升,资本外流加剧外汇储备消耗,引发债务违约(如 2022 年斯里兰卡、2023 年加纳);美联储降息周期中,美元泛滥推高新兴市场资产泡沫,为下一轮危机埋下伏笔。1980-2023 年,新兴市场共爆发 120 次主权债务危机,其中 70% 发生在美元加息周期,美国通过 “美元潮汐” 实现对新兴市场的 “债务收割”,加剧全球贫富分化 ——2023 年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债务 / GDP 比率差距达 40 个百分点,较 1980 年扩大 25 个百分点。
2.3 货币竞争的“冲突化升级”
美国将 “去美元化” 视为对霸权的直接挑战,倾向于用 “金融制裁 + 代理人战争” 遏制竞争对手的货币崛起:俄罗斯推动卢布结算后,美国通过乌克兰危机实施全面金融制裁;中国石油人民币结算占比升至 12% 后,美国强化印太军事部署,试图遏制人民币国际化。这种 “货币竞争军事化” 的倾向,可能引发更激烈的地缘冲突 ——2023 年南海、台海局势紧张,背后均有 “遏制人民币区域化” 的战略意图,货币霸权争夺正在成为全球冲突的新源头。
3. 中国应对:在“去美元化”浪潮中构建安全发展体系
美国债务霸权的脆弱性与风险性,为我国推动国际金融体系改革、维护自身利益提供了战略机遇。结合云阿云智库 “底线思维、主动作为” 的原则,可从 “风险防控、体系建设、国际合作” 三方面构建应对策略:
3.1 内部风险防控:筑牢“美元依赖”防火墙
针对美国债务货币化与美元潮汐的冲击,我国需强化 “外汇储备管理、债务结构优化、货币主权维护” 三大防线:
外汇储备的“多元化配置”:降低美债持有比例(从 2024 年 8000 亿美元逐步降至安全区间),增加黄金(2023 年我国黄金储备达 2330 吨,可进一步增持至 3000 吨)、大宗商品(原油、铁矿石战略储备)等实物资产占比;推动外汇储备与 “一带一路” 项目联动,将部分储备转化为对沿线国家的人民币贷款,既降低美元资产风险,又扩大人民币使用。
债务结构的“自主可控”:严控企业外债规模,尤其是短期美元债(2023 年我国企业短期外债占比降至 28%,需进一步控制在 25% 以下);鼓励企业发行人民币计价的 “离岸债”“熊猫债”,2023 年熊猫债发行量达 5000 亿元,可目标提升至年发行 1 万亿元,降低货币错配风险。
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增强”:坚持 “以我为主” 的货币政策,避免跟随美联储 “加息 - 降息” 节奏,通过 “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如 MLF、LPR)精准调控流动性;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增强汇率弹性(2023 年人民币对美元波动率升至 4%,可维持在 3%-5% 区间),抵御美元波动冲击。
3.2 体系建设: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与“新型债务合作”
以 “一带一路” 为依托,构建 “自主可控、互利共赢” 的金融体系,破解美元霸权束缚:
人民币国际化的“场景突破”:聚焦“大宗商品结算”核心场景,扩大石油、天然气、铁矿石等领域的人民币结算规模(2023 年石油人民币结算占比 12%,目标 2030 年提升至 30%);搭建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 数字人民币” 双轮驱动的支付网络,2023 年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 交易额达 150 万亿元,需加快覆盖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目前覆盖 109 国,目标 2030 年覆盖 150 国)。
新型债务合作的“可持续模式”:借鉴美国“债务绑定”的教训,推行 “低息长期、定向投入、本币结算” 的 “一带一路” 债务合作 —— 贷款期限不低于 15 年,利率不高于 2.5%,资金定向投入基建、能源等可产生现金流的项目;2023 年我国对发展中国家本币贷款占比达 35%,需提升至 50%,避免债务国美元偿债压力。
债务重组的“多边机制”:牵头建立 “一带一路债务重组框架”,联合法国、德国等债权国,参考 G20 “共同框架” 经验,制定公平的重组规则;2023 年我国参与斯里兰卡债务重组,推动本金减免 30%,为建立 “新型债务治理机制” 积累经验,避免美国 “单边制裁式债务施压” 的弊端。
3.3 国际合作:凝聚“去美元化”共识与全球治理合力
联合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推动国际金融体系改革,削弱美元霸权的制度基础:
“去美元化” 的“区域协同”:深化与金砖国家、上合组织的货币合作,推动成员国间本币结算(2023 年金砖国家本币结算占比达 25%,目标 2030 年提升至 50%);支持东盟建立 “区域外汇储备库”,减少对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美元援助的依赖,2023 年东盟外汇储备库规模达 2400 亿美元,可推动扩容至 5000 亿美元。
国际货币体系的“多元化改革”:推动特别提款权篮子扩容,增加人民币权重(目前 10.92%,目标提升至 15%);联合发展中国家呼吁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改革投票权(美国目前拥有 16.5% 否决权),降低发达国家对国际金融机构的控制,构建 “多元储备货币” 体系。
全球债务治理的“责任共担”:推动建立 “债权国 - 债务国” 责任共担机制,要求发达国家承担 “美元霸权、利率波动、贸易保护” 等因素导致的债务责任,如 2023 年我国提出 “将美联储加息对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影响纳入重组考量”,得到 100 多个发展中国家支持,逐步打破 “债务危机仅由债务国负责” 的霸权逻辑。
从历史与现实的双重维度看,美国债务霸权与代理人战争的模式,是 “帝国主义霸权逻辑” 在当代的延续,其 “以他人危机换自身安全、以全球动荡换霸权存续” 的本质,注定难以持久。我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与第二大经济体,需在警惕其风险的同时,以 “人类命运共同体” 理念为指引,推动构建 “公平正义、互利共赢” 的国际金融新秩序 —— 这既是应对美元霸权的必然选择,也是实现全球持久和平与共同发展的核心路径。
八、债务危机引发战争的共性传导机制
债务危机向战争或大规模动荡的演化,并非单一因素驱动,而是 “财政 - 货币崩溃(经济根基动摇)→社会矛盾激化(内部秩序瓦解)→地缘博弈失衡(外部环境挤压)” 的三维联动过程。三者形成 “相互强化的恶性循环”:财政货币崩溃催生民生危机,民生危机激化社会矛盾,社会矛盾迫使政府寻求外部冲突转移压力,而地缘博弈中的债务霸权又进一步加剧财政货币困境,最终突破 “和平解决阈值”,演变为战争或系统性动荡。
(一)财政 - 货币崩溃的直接驱动:经济根基的 “不可逆断裂”
财政与货币是国家经济运行的“双核心”,债务危机本质是“财政偿付能力”与“货币信用基础” 的同步丧失。从历史案例看,财政 - 货币崩溃的传导呈现 “货币体系瓦解→资源分配失衡→信用彻底崩塌” 的递进逻辑,且不同时代的表现形式虽有差异,但核心机制高度一致。
1. 货币体系瓦解的多元表现与共性逻辑
货币体系的核心是 “信用锚定”—— 前现代依赖实物锚(如白银)、近代依赖金属锚(如金银本位)、现代依赖主权信用锚(如美元信用、外汇储备)。债务危机引发的货币崩溃,本质是 “信用锚定的断裂”,具体表现为三类模式:
时代维度 | 典型案例 | 货币崩溃形式 | 信用锚断裂原因 | 对战争 / 动荡的直接推动 |
前现代 | 明朝(1630-1644 年) | “银荒”(白银供给中断) | 1. 西班牙美洲白银输入锐减(1630 年后减少 60%);2. 国内白银集中于官僚地主(占比超 70%),流通货币不足 | 1. 政府无法征收 “一条鞭法” 银税,财政收入暴跌 50%;2. 农民以物易物,粮食交易停滞,北方饿死率超 15%,直接引发李自成起义 |
近代 | 日本(1868-1877 年) | 银本位困境(银价暴跌) | 1. 欧美放弃银本位,国际银价 1870-1880 年下跌 40%;2. 日本对外债务(主要是英镑债)因银价下跌,偿债成本激增 30% | 1. 明治政府财政赤字占 GDP 超 20%,被迫推行 “征兵制” 扩军,以 “征韩论” 转移国内矛盾,引发 1877 年西南战争;2. 掠夺朝鲜资源弥补财政,开启对外扩张 |
近代 | 德国(1921-1923 年) | 超通胀(货币滥发) | 1. 一战赔款 1320 亿金马克,财政收入仅能覆盖 1/5,被迫印钞;2. 鲁尔危机后 “消极抵抗” 耗资 130 亿马克,货币发行量 1923 年增长 400 倍 | 1. 中产阶级储蓄清零,工人实际工资下降 90%,罢工超 50 次;2. 纳粹党利用 “反犹太金融资本” 口号崛起,为二战埋下思想基础 |
现代 | 阿根廷(1981-1982 年) | 比索贬值(外债违约) | 1. 外债 / GDP 达 45%,偿债率 35%,1982 年宣布违约;2. 外汇储备耗尽(从 120 亿降至 40 亿美元),无法维持爬行钉住汇率 | 1. 比索兑美元从 1:1 跌至 6:1,通胀率 130%,失业率 25%;2. 军政府以 “收复马岛” 转移矛盾,发动战争 |
现代 | 委内瑞拉(2017-2019 年) | 玻利瓦尔崩溃(恶性通胀) | 1. 石油出口收入从 900 亿降至 280 亿美元,外债违约 700 亿美元;2. 财政赤字货币化,2018 年货币发行量增长 1000 倍 | 1. 通胀率 130 万 %,美元替代玻利瓦尔成为流通货币;2. 粮食短缺率 80%,药品短缺率 90%,引发超 100 万人 “反饥饿游行”,局部武装冲突爆发 |
当代 | 美国(2008-2024 年) | 债务货币化(美元信用稀释) | 1. 国债规模从 9 万亿增至 34 万亿美元,债务 / GDP 达 130%;2. 美联储量化宽松超 10 万亿美元,美元对一篮子货币贬值 30% | 1. 依赖 “美元霸权” 转嫁风险,通过代理人战争(乌克兰、中东)维持石油美元结算;2. 若美元信用进一步丧失,可能引发更激进的地缘冲突以护持霸权 |
共性规律提炼:无论何种时代,货币体系瓦解的核心触发点都是 “债务偿付压力突破货币信用承载极限”—— 要么是 “收入端”(如明朝白银输入中断、委内瑞拉石油收入暴跌)无法覆盖债务,要么是 “支出端”(如德国赔款、美国军费)被迫通过印钞填补,最终导致 “货币失去价值锚”,进而摧毁经济交易基础,为战争或动荡提供 “经济前提”。
战略启示:对中国而言,需坚守 “货币信用锚定的独立性”—— 避免过度依赖单一资源(如石油)或外部货币(如美元)作为信用支撑,通过 “实体经济 + 外汇储备多元化” 巩固人民币信用基础,防止债务压力转化为货币崩溃风险。
2. 军费与民生的资源争夺:财政的“零和困境”
债务危机下,国家财政面临“偿债、军费、民生”的 “三角零和博弈”:若优先偿债与军费,必然挤压民生开支,引发内部动荡;若优先民生与偿债,可能削弱国防能力,面临外部威胁;若优先军费与民生,则会加剧债务违约风险。历史上,绝大多数政权选择 “牺牲民生、保偿债与军费”,这一选择成为 “内部动荡→外部战争” 的关键转折点。
2.1 内部挤压:民生资源的“系统性掠夺”
债务压力下,政府通过“加税、削减福利、价格管制” 等手段挤压民生资源,当挤压程度突破“生存底线”时,内部动荡必然爆发:
明朝“三饷” 加派(1618-1644 年):为应对辽东战事(军费占比超 70%)与债务偿付,先后加征 “辽饷、剿饷、练饷”,合计年征银 2000 万两,是正常赋税的 3 倍。北方农民每亩地赋税增加 5 倍,1640 年河南、陕西等地 “易子而食”,饿死率超 15%,直接催生李自成、张献忠起义,最终推翻明朝。
委内瑞拉福利削减(2017-2019 年):为优先偿还 700 亿美元外债,政府削减 80% 社会福利预算 —— 免费医疗停摆(药品短缺率 90%)、食品补贴取消(面包价格上涨 1000 倍)、教育经费削减 60%(学校关闭超 30%)。2019 年贫困率达 65%,赤贫人口(日均收入不足 1.9 美元)占比 30%,引发 “反饥饿游行” 超 500 次,局部武装冲突致死超 120 人。
阿根廷军政府军备优先(1981-1982 年):外债违约后,军政府将 60% 财政收入投入军备(采购法国“超军旗” 战机、“飞鱼”导弹),而民生开支仅占 15%—— 粮食进口减少 70%(依赖外汇偿债),面包价格月涨 50%,失业率从 15% 升至 25%。中产阶级因通胀失去储蓄,社会不满情绪集中爆发,军政府被迫以“收复马岛”转移矛盾。
2.2 外部掠夺:战争作为“债务偿付工具”
当内部挤压无法缓解债务压力时,政权往往选择“对外战争掠夺资源”,将战争转化为 “债务清偿手段”,这种模式在近代殖民扩张与现代代理人战争中尤为常见:
日本甲午战争(1894-1895 年):1890 年日本财政赤字占 GDP 18%,外债规模达 1.2 亿日元(主要是建设铁路的英镑债)。通过甲午战争,日本从中国掠夺 2.3 亿两白银(约合 3.6 亿日元),相当于日本当时 4 年财政收入,不仅全额偿还外债,还剩余资金用于扩军(海军经费增加 200%),开启进一步对外扩张。
德国二战期间掠夺(1939-1945 年):1939 年德国外债规模达 400 亿马克,偿债率超 40%。二战期间,德国从占领国掠夺资产合计 1400 亿马克 —— 从波兰掠夺黄金 500 吨,从法国征收 “占领费” 450 亿马克,从苏联掠夺粮食 1000 万吨。这些掠夺资产覆盖了 60% 的军费开支,延缓了债务崩溃,但最终因战争失败导致全面破产。
美国代理人战争收益(2001-2023 年):美国通过阿富汗、伊拉克、乌克兰等代理人战争,以 “军火贸易 + 资源控制” 填补债务缺口 ——2001-2023 年军火贸易收入超 5000 亿美元(洛克希德・马丁、波音等企业营收增长 300%),从伊拉克获取石油开采权(埃克森美孚控制伊拉克 20% 石油产量),这些收益部分覆盖了 8 万亿美元战争开支,缓解了国债利息压力(2023 年利息支出 6590 亿美元)。
共性规律提炼:军费与民生的资源争夺,本质是“政权合法性基础的选择”—— 若选择 “军备优先”,短期可维持政权安全,但长期会因民生崩溃丧失合法性;若选择 “民生优先”,可能因军备薄弱面临外部威胁。而 “外部掠夺” 看似是 “双赢选择”,实则是 “饮鸩止渴”,往往因战争失控导致政权覆灭(如德国、日本)或陷入长期债务陷阱(如美国)。
战略启示:中国需坚持 “军费与民生的动态平衡”—— 将军费开支控制在 GDP 的 2% 以内(符合联合国安全与发展平衡标准),通过 “财政结构优化”(如提高直接税占比、削减低效开支)而非“挤压民生”应对债务压力,避免陷入 “军备 - 债务 - 民生” 的恶性循环。
数据来源:北京云阿云智库・国家化债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