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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锡良:对中印领土争端的全面分析 |
对中印领土争端的全面分析 孙锡良 中印两国的交往历史虽然很长,但一直以来并不密切,领土争端原本没有,直到近代,由于列强对亚洲事务的干预,制造了中印两国及其它许多邻国间的边界争议。领土问题是国与国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解决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大国之间。 在展开分析之前,需要做一个交待,今天讲的中印领土争端,主体是中国和印度,这个“中国”,是指1949年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印度”,是指1947年独立的印度共和国。问题是历史遗留下来的,解决问题的任务落在这两个新主体身上。 我一直认为,领土问题是永久性问题,得失与国家综合国力及时代精神有关,既要有爱国主义立场,又要有历史主义眼光,战争是一种解决手段,而不是经常性的必须。有关中印边界争端,因其又涉及到西藏这样一个很特别的民族自治区,复杂性显然要高于一般领土争端。有鉴于此,我们应该用更加理性的思维去看待和处理这个重大问题。 下面,我想从五个方面来分析中印领土争端:中国方面对边界问题的历史态度;印度方面对边界问题的历史态度;中印两国近几十年的斗争历程,国际社会对中印争端的历史记录;中印两国解决边界问题的正确途径。 中国方面对边界问题的历史态度 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对中华民国的取代,旧政权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必须全盘接收,这其中就包括西藏问题和中印边界问题。可以认为,自清末及辛亥革命以后,中国旧政府对西藏及中印边界的管辖出现了失控,今天看到的诸多问题都成形于此间。新中国成立后,对历史,既需要一个认识过程,更需要一个准备过程,还需要和平处理西藏顽固存在的分裂势力。在经历这些过程之后,应该讲,新中国很快形成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处理方法。 ●中印边界未定论。 新中国政府坚持“边界未定论”是基于历史实事,而非否定历史。未定,主要指双边法律效力上的未确认,未确认,故需要通过谈判解决,而不能单方面强加给另一方。在取得共识前,大家暂时性尊重习惯线和实控线。 西段边界。中国认为,1842年西藏地方当局和克什米尔当局订立的条约未划定边界。这个条约仅仅提到拉达克和西藏的疆界维持原状,互不侵犯,任何位置都没有标界。印度主张的地区,80%属于中国新疆,虽然1899年英国曾建议划定边界,但实际并无结果。1921年到1927年,英国政府也曾要求划界,但始终没有结果。1950年的印度官方地图对争议地区的文字标注仍是“未定界”,直到1954年,印度忽然将“未定界”变成“已定界”。 1954年,中印签订8年有效期的“中印协定”,印度认为,“协定”中列举了6个山口作为双方商人和香客的通道,就证明中方同意印度的边界意见。这完全不可接受。事情的经过是,“协定”签订前,中方的措词是“中国政府同意在西藏地方阿里地区开放下列山口…..”,印度的措词是“来自印度和西藏西部的商人和香客得沿着下列地点和山口……”,为了取得共识,最后的折中措词是“双方商人和香客经由下列山口和道路来往”,“协定”中没有一句话涉及到双方划界。 东段边界。中国认为,“西姆拉条约”没有法律效力。1914年,中国代表陈贻范拒绝在正式条约上签字(虽然在讨论的草案上曾签过字),并且声明不承认条约有效性。中方认为,所谓麦克马洪线,是比西姆拉条约更肮脏的东西,是西藏地方当局和英国代表用秘密换文产生的,根本没有通知中国政府,对中国没有约束力,因为英国无权同西藏单独谈判。另外,麦克马洪线是在中国最困难时期的产物,1943年,西藏地方当局又受到帝国主义的牢牢控制,同中国政府关系日益恶化,国民党政府对此也曾提出了抗议。1954年,周恩来总理强调,中国之所以暂时沿用旧地图,是因为中国政府还没有时间对边界进行勘定,也没有时间同边界国进行商量,故不会自行修改边疆画法,这正是出于对邻国的尊重,而非承认印度划定的边界。1938年,印度出版的《西藏和邻国》的官方地图没有采用麦克马洪线,1940年,英国皇家制图员巴索罗缪绘制的《牛津高级地图集》所载印度也没有采用麦克马洪线。印度测量局1950年、1951年和1952年版的“印度全图”虽然画出了麦克马洪线,但仍然用了“未定界”的标记。 综合来讲,中国政府认为,无论是东段还是西段,整个中印边界,暂时都没有协商划定,中国不承认印度的边界划定。 ●中印双方的“习惯线”思想 中印两国都承认在历史上有习惯线,也有广大的无人区,但习惯线到底在哪里呢? 关于西段。印度提出的3.3万平方公里的地区,始终在中国实际控制之下,这些地区,大部分属于新疆和阗县,多以维语命名,小部分属于西藏自治区。自古以来,这个地区就是新疆和西藏的唯一交通命脉,清政府曾设立关卡,中华民国也曾有设防。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首批进入西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此通过,1956年3月至1957年10月,中国用3000人在此修了1200多公里长的新藏公路(注:这一快速介入动作非常英明伟大)。 尼赫鲁在议会上曾讲:“据我所知,这个地区没有一个人居住。” 这只能说,印度从来都没有管理过这个地区。1958年9月、1959年7月和1959年10月,印度武装人员三次侵入该地区,随即被中国边防部队扣押并递解出境。印度政府认为,1957年才知道中国修了“新藏线”,责备中国偷偷摸摸地修路。这也说明印度并没有对该地区行使管辖。 印度政府提到了中国上海的“字林西报”曾经出版过地图集,对西段的画法接近于印度。中国认为,那个报纸是英国人办的,只代表英政府,不代表中国观点。 中国政府认为,印度提到的“分水岭”依据不能接受,分水岭原则在国际上并不是划界的唯一或主要原则,不能借口分水岭到别的国家去寻找边界。 关于中段。西藏地方当局保存着数世纪以来的有关资料,证明巨哇、曲惹、布什奇山口、葱莎、波林三多、乌热、香扎、拉不底,都是中国传统领土。这些地方的居民几乎都是藏民。特别要指出的是,波林三多是中国1954年中印协定中规定的中国政府同意开放的市场之一,协定签订不久后却被印度侵占。实事说明,遵守习惯线的是中国,不是印度。 关于东段。从麦克马洪线到喜马拉雅山南麓之间的地区,历史上就属于中国的藏南地区,直到不久以前还由中国行使管辖。早在十七世纪,五世达赖喇嘛统一西藏之后,就派他的弟子驻扎,到十八世纪,西藏地方政府统一了整个门隅,将全区划分为32个“错”(或称为“定”)。印度方面,直到1914年左右还强调“一般是或多或少地让这些部落自己照顾自己,只是英国政治官员们来过这个地区”,说明印度并未行使治理权。尼赫鲁本人的著作《印度的发现》中所附的1945年地图就与中国地图基本一致。1906年,伦敦出版的“大清帝国舆图”是英国教会组织所为,根本不代表传统习惯线,中国不承认该地图的有效性。 印度方面对边界问题的历史态度 印度认为,印度对帝国主义政策的厌恶再没有比在它对西藏的态度中表现得更清楚,印度政府自愿放弃了英国在1947年以前在西藏所享有的一切法外治权,并且通过条约承认了西藏是中国的一个地区,印度是最早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之一。当前,中国对印度的侵略在印度国内产生了巨大的愤怒。 关于西藏和拉达克之间的边界。印度认为,中国说没有在1842年条约上签字是不正确的,达赖喇嘛和中国皇帝的代表都在条约上签了字,签字之一索康喀伦虽然出身藏族,但有着中国的官阶,条约藏文本写道:“今后将无论如何永不丝毫背离或破坏世界之王赫沙吉大人和巴哈尔大君同中国大皇帝和拉萨的古鲁喇嘛之间的同盟、友好和团结。” 有关1842年的“老边界”。这些边界众所周知,不需要正式划定。拉达克和西藏之间的1684年条约也说到,斯吉德·伊达·聂马·贡分封他的三个儿子为王时所确定的边界应予以维持,拉达克的边界是由一堆石块清楚标明的,这些石块是在1687年当拉达克人取得克什米尔大量援助把索克坡或蒙古部队最后驱逐出去以后树立起来的。(《拉达克》1854年版,第261页) 关于1842年条约的有效性。你们中国说没有批准这个条约,但有事实可以证明,中国官员1847年通知英国政府说:“关于边界,请允许我说,这些领土的边界是充分地、清楚地确定下来的。”直到1946年,条约中有关交换货物和礼物的其他条款一直在执行,并没有遭到中国政府的任何阻挠。 所谓1899年英国政府的建议。英国政府1899年的建议并不是指拉达克和西藏之间的边界,是指拉达克和克什米尔同新疆之间的北部边界。在这方面,北界沿着昆仑山脉直到东经八十度以东的一个点,然后与拉达克东部边界相接,这无可置疑地表明,阿克赛钦地区是处在印度境内的,中国过去并没有反对这个建议。因此,拉达克、西藏和中国都已经承认拉达克和西藏边界是习惯性边界。1865年,1869年,1891年,1896年,1900年,印度派测量队到这个地区去,经过上述测量,查明了分水岭的确切位置后,才有可能画出整个拉达克的准确地图。即使是十九世纪末,中国地图仍接近于我们的线。另一方面,1917年以后由上海“字林西报”根据权威测量而出版的中国新地图和商业图志,标示的西北边界跟我们画的线相似。 有关阿里地区和印度的边界。据说阿里是西藏的西南部,这是印度旁遮普、喜马偕尔省和北方省同西藏之间的边界。事实上,对这段边界应该没有什么怀疑的,1954年协议列举了6个山口,条文是“双方商人和香客经由下列山口往来”,这就是承认这些山口为边界。(这种解读确实有些滑稽) 有关“麦克马洪线”的争议。你们中国说,麦克马洪线是英国侵略西藏的产物,这使我们感到可笑。西姆拉条约是中国政府充分知悉的情况下作出的,中国外交部长在1913年8月7日写信给英国政府代表说:“中国的全权代表将前往印度同英国的代表共同签订一个条约。”会上,中国政府代表从来没有反对讨论印度和西藏之间的边界,不仅讨论了印度和西藏的边界,还讨论了内藏和中国之间、内藏和外藏之间的边界,会议所产生的关于印度和西藏之间麦克马洪线边界的协定,按公认的国际惯例,必须认为对中国和西藏都有约束力。事实上,1904年英国和西藏之间的条约是在中国驻藏大臣的协助下,由英国和西藏代表商定的。 有关西姆拉条约和麦克马洪线的关系。你们认为,麦克马洪线是后来标在西姆拉条约之上,而我方不同意你们的结论。1914年4月22日,条约提交给英国、西藏和中国讨论时,麦克马洪线就附在一张地图上,4月25日,中国外交部在备忘录中列述了反对内外藏和中国之间的界线的理由,对于西拉姆条约附图中所标的西藏和印度之间的边界线没有提出任何反对,4月27日,中国代表草签了条约和地图,1914年6月13日,中国人又提出了关于内外藏之间界线的新建议,根本没有提及西藏和印度的边界,1919年5月30日,中国政府为了获得最后的解决,对西姆拉条约又提出了若士修改,这些修改又只涉及到内外藏的界线,并未提及麦克马洪线,西姆拉条约1929年正式发表,麦克马洪线从1937年起正式在地图上出现,可那时,中国当局都没有提出地任何异议。 有关不丹以东的界线问题。我们认为,中国的标注是错误的,麦克马洪线才正确地代表着这个地区的习惯线,由喜马拉雅山顶形成成的分水岭是自然界线,几个世纪以来都为双方人民接受为边界。居住在麦克马洪线以南的部落(门巴、达夫拉、阿波尔和米希米等)与阿萨姆山区属同样种源,和西藏人没有亲属关系,西藏人轻视这些部落为“洛巴”。印度从1844年到1888年,同阿卡人、阿波尔人、门巴人签订了协定,把印度政府的权力扩及到他们身上。1906年中国内地出版的大清帝国舆图在这个地方标明的边界同1914年西姆拉条约的划法几乎一致。因此,麦克马洪线并不是欺压弱国的东西,它是这个地区自然的、传统的、种族的和行政的边界。 有关锡金和不丹边界的讨论范围。你们认为不属于讨论范围,并把不丹大部分划为西藏的一部分,根据不丹的条约关系,只有印度政府有权就不丹对外关系同其它政府进行交涉。至于锡金,中国政府早在1890年就承认印度政府“对该国的内部管理和对外关系有着直接的或间接的控制权”,1890年的这个条约还确定了锡金与西藏的边界,1895年在地图标注。 有关越界事件。中国军队占有优势,一直对印度进行恫吓,中国地图不断改变,把大片印度领土划入到中国境内,中国军队出现在阿克赛钦地区、库尔那克堡、曼达尔、斯潘古尔、兼则马尼、朗久、什布奇山口、尼兰贾德汗地区、香扎、拉不底和狄丘山谷,说中国从未越过麦克马洪线是不正确的。我们的军队从来没有入侵中国领土,由于判断错误,偶尔会误入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们的军队把他们逮捕起来,进行粗暴和严厉的审讯。中国近年来在一些地方越境挑衅,为了避免国内对中国产生愤慨情绪,我们故意没有公布细节。然而,印度的报纸是自由的,它们对政府进行猛烈攻击。在传统边界线上,印度只有一个哨所,为遵守承诺,我们将哨撤至麦克马洪线以南一个地方,我们请求贵国政府撤销斯潘古尔、曼达尔和拉达克东部的若干哨所。 中印两有关边界问题的斗争历程 中国和印度的边界争议,并不是始终伴随着战争,两个新政权成立后的初始阶段,双方也都是主张和平谈判。但是,随着双方对国境线进行认真勘察和认定的进程深入发展,矛盾慢慢开始由隐性公开为显性,主权之争成为不可调和的矛盾。当印度方面信心膨胀到一定限度时,激进的政策便应运而生。但是,新中国已经不是旧中国,西藏不再是外国同中国打交道的中间缓冲地带,中国政府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主权抢劫行为。这就决定了1962年的中印战争不可避免。(下面列举的文件都只做简略介绍) 1959年9月26日,尼赫鲁就中印边界问题给周恩来总理的信。该信着重阐述了印度方面对中印领土争议的态度。 1959年11月4日,印度外交部就中印边界问题给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印度大使的照会。该照会主要是抗议中印边界冲突事件。 1959年11月7日,周恩来总理给尼赫鲁总理的信。中方强调,此次冲突发生在中国境内的喀山口地区以南,指出印度政府混淆实事真相,不利两国友好关系,希望双方采取措施避免冲突事件再次发生。 1959年11月16日,尼赫鲁总理给周恩来总理的信。这封信是尼赫鲁总理对周恩来总理11月7日的回信,尼赫鲁认为,羌臣摩河谷事件造成了印度人员的重大伤亡或被俘,中国没有正面答复,在很多方面不顾两国边界的基本实事。我们收到了死者的遗体,但你们迟迟不释放被俘人员,你们提出从边境线后撤20公里,但我们在边界线本就没有派陆军人员。有关朗久,你们武装人员攻击了我们的人员,也遭受了伤亡,我们不同意所谓朗久是在麦克马洪线中方一侧的说法。 1959年12月17日,周恩来总理给尼赫鲁总理的信。周恩来总理指出,两起事件的发生均是由于印度军队侵犯中国领土所致,中国不同意将拉达克一段边境提出来单独讨论的建议,中国实际控制线是很清楚的。所谓印度的让步是不成立的,因为东段的中国领土本来就与印度无关。中方强调,中印双方经济都很落后,需要和平环境,印方不要为和平谈判设置障碍。 1959年12月21日,尼赫鲁总理给周恩来总理的信。尼赫鲁说:亲爱的总理先生,很遗憾,您没有接受我的建议,你们把中国对印度的入侵作为提出要求的证据,我们的人员在中国部队遭到了悲惨的待遇。世界正在向和平发展,我还是希望和平地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1959年12月2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给印度驻华大使的照会。这个照会非常全面,对中印领土争议的历史做了整理,还提出了解决争端的办法。 1962年8月4日,中国发表对印度政府的照会,建议尽速举行边界和平谈判。 1962年8月22日,印度在回复照会中改变腔调,坚持要求中国必须首先退西段领土。 1962年9月3日,中国在照会中指出,双方谈判不应设先决条件。 1962年9月19日,印度在照会中拒绝了中方隔离武装不设先决条件谈判的建议,继续要求中国军队从西段撤出。 1962年10月3日,中国政府在照会中再次建议,双方都不应该拒绝讨论对方可能提出的任何问题。 1962年10月6日,印度在照会中提出,不但要求中国从西段撤出军队,还要求中国军队从东段麦克马洪线以北的中国领土上撤出,彻底关闭了谈判大门。 1962年10月17日,印度在东西两线同时对中国方面开始猛烈炮火攻击,20日,印度军队按照尼赫鲁命令,发动了大规模的全面进攻,中国军队开始自卫还击。(战争过程略) 1962年10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拒绝谈判的是尼赫鲁,下令要打的也是尼赫鲁》。 1962年10月2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该声明强调,中印边界未正式划定,1959年以前,双方的实际控制范围是基本符合传统习惯线的,后来,印度方面不断越过边界线入侵中国,虽然中印战争正在进行,但我们愿意郑重地提出三项建议:双方和平解决冲突;边防部队撤回实际控制线;双方总理可以互访。 1962年10月27日,人民日报发表《公平合理的建议》的社论。 1962年10月27日,人民日报发表《从中印边界问题再论尼赫鲁哲学》,该文首先讲了尼赫鲁的两个想法:追求建立一个印度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帝国;二是幻想建立区域性集团组织,让少数民族自行灭亡。该文还摘录了尼赫鲁经典言论:强大的中国是扩张主义国家;中国人口迅速增长,正造成爆炸性局势;即使我们同它百分百友好,这个国家还是要呆在我们境内…… 1962年11月15日,周恩来总理就中印边界问题致信亚非拉国家领导人的信。信中强调:中国致力于和平解决边界问题;中印两国人民一直友好相处;中印边界问题是帝国主义侵略的遗产;中印两国独立建国后,印度从一开始就存在阴暗的一面;西藏叛乱后,印度正式向中国提领土要求;为避免冲突,中国建议双方撤防;为谋求和平,中国总理周恩来访问了新德里,并达成了“六点共识”;印度视中国的善意为软弱可欺,对中国进行武装挑衅;面对印度入侵,中国保持了克制和忍让;由于印度拒不听劝,让军事冲突不可避免;为争取和平,中国仍提出三点建议;印度拒绝中国建议,不愿意恢复到1959年线,只要求回到1962年线;印度二次拒绝和谈;中国愿意继续寻求和平。 1962年11月16日,红旗杂志发表《尼赫鲁政府为什么到现在还拒绝和平谈判?》,主要是驳斥印度方面捏造的所谓“中国侵略”,揭露梅农的拿破仑主义。 1962年11月2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这个声明着重强调中国的三项建议,并且着重地警告印度方面,和平是有前提的,中国不能不估计到以下情况:中国撤退时,印度进攻;中国撤至实际控制线20公里后,印度不执行;中国撤退后,印度再次侵入中国境内。如遇上述三种情况,中国保留自卫还击的权利,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印度政府承担。 国际社会对中印争端的历史记录 二十世纪,国际上有一个观点,说中印冲突是一次戏剧性战争,因为两国表面看起来非常友好,并且印度在联合国对中国持友好态度。然而,正如毛主席所讲,任何想用联合国的席位恢复换取领土让步的想法都是不可接受的。 因为英国统治印度时间较长,有关中印争端的资料大多就出自英国文献,它极大地影响着世界各国对中印争端的看法。 拉达克。十世纪前,它属于西藏,十世纪末,它从西藏分裂出来,十六世纪,它又成为莫卧尔王国藩属,到十九世纪,它又成为西藏的一部分,此时的西藏在中国控制之下。 1852年,英国官员奉总督指示研究“1842年协议”,他竭力否定该协议的法律效力,1865年,印度测量局一个叫约翰逊的人员提出了一条边界线填补喀喇昆仑山口之间未划的一段,经阿克赛钦返回,夹在喀喇昆仑和昆仑之间的山脉之间,寸草不生,无人居住,在二十世纪竟然成为中印角逐之地,往更远期追溯,西藏和印度之间曾经有一个广大的无人区,谁都没有主张。(《印度对华战争》第15-17页) 1899年,英国的政策目标是让阿克赛钦成为西藏的一部分,而不是新疆的一部分,英国在阿克赛钦的压倒一切的利益是不让俄国进入,为达到这一目标,就是确认阿克赛钦属于西藏/中国。 1911年,中国爆发革命,中国在中亚细亚的势力完全瓦解,英国要求中国承认阿克赛钦属于英国一部分,而不是俄国一部分。(1912年哈定致克鲁函) 尼泊尔、锡金和不丹曾经都效忠于中国,19世纪以后,由于英国政策的成就,这些喜马拉雅山小国改变了态度,转而效忠英国。1890年,英中签订协议,承认锡金为英国的保护国,标定了锡金-西藏边界。1901年,英国不顾中国反对,同不丹签订条约,规定它的对外关系由英国指导。 英国政府承认:西姆拉会议没有产生中国政府作为缔约方的任何协定。麦克马洪自己也承认这点,他在给伦敦的报告中写道:在我离开印度之前,没有能让中国政府在三边协定上签字,我对此感到非常遗憾。(摘自《印度对华战争》第45页) 1937年,印度测量局开始标出麦克马洪线作为东北边界,仅注明“未经标界”。 1947年,英国放弃印度之前,已经将麦克马洪线移到地面上,作为印度东北部的边界,德让宗、瓦弄等地的西藏机构已经被赶走。(《划时代报》1962年8月8日) 近三十多年,中国一直没有能力在西藏维护它的权力,西藏一直享受着事实上的独立,正式地、永久地把中国权力排除出去,使西藏变成缓冲国一直是英国的奢望,但没有实现这一点。(《印度对华战争》第60页) 1949年,独立后的印度迅速将锡金、不丹和尼泊尔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称为“保护国链条”,中华民国政府被西藏人从拉萨赶走。中国共产党人在未取得政权以前,他们就开始抨击印度,特别指出尼赫鲁怀有“吞并西藏的帝国主义野心”。(《印度对华战争》第66-67页) 1949年10月1日,中国出现了一个强大的中央政权,从此以后,优势在喜马拉雅山的北面,而不是它的南面,中国重新在西藏行使权力。中国声明,中国人民解放军必须进入西藏。印度仍用“宗主国”来描述西藏同中国的关系,北京认为这是阴谋。当中国同尼泊尔建立关系时,印度十分狼狈,这是进入印度的外交禁区。1954年,印度认为中国未对边界提出争议,就意味着中国承认了印度的边界要求,然而,中国没有提出,是认为边界从未划定。(《印度对华战争》第68至80页) 在这之后,世界对中印争端的认识均来源于两国新闻稿,而非历史文献,不再延伸。 中印解决边界问题的正确途径 新中国,新印度,既是亚洲大国,又是世界大国,两国因为历史遗留下来的边界争端,短期内很难得到解决,主要原因是近几十年来一直未能在关键争论上取得共识,没有共识,就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中印双方必须坦陈实事,共同澄清以下几个主要问题。 第一、中国方面是否承认边界已定而后来又改变立场?印度方面坚持的依据是“1954年协定”。然而,这个协定的内容很清楚,它没有记载一句有关边界划定的内容,只有中印双方的通商和交通协定,1954年4月23日,中国代表明确指出,本次谈判不涉及边界问题,印度方面表示了赞同。印度政府还认为,周恩来总理曾经谈过中国地图的事,说中国政府准备按印度地图修改自己的地图。事实上,周恩来总理当时谈到中国地图时,只是讲到中国沿用旧地图的原因是中国政府还没有进行勘察,也没有同各国商量,不好自行修改。尼赫鲁还坚持认为1960年同周恩来总理会谈时提到过麦克马洪线,说周总理是承认的。实事是,周恩来总理在提到这条线时说,这条界线是非法的,中国政府不承认,为了边境安宁,中国军政人员不越过这条线,在部分线段,口头上可能承认了麦克马洪线的有限合理性,但中方的官文从来未承认过麦克马洪线的合法性。 第二、中印两国政府是否尊重边界的现状?这个“现状”,主要指“和平现状”和“1959年边界线现状”,不是印度单方面行使非法主权的现状。印度对中国边境东段的大面积侵占,对波林三多的侵占,对塔马顿的侵占,都是改变现状的行为,破坏了边境安宁。这个局面不改,边界问题无法解决。 第三、双方政府是否能有效避免使用武力?无论马及墩地区的事件,还是空喀山口地区的事件,以及后来的中印边境全面冲突,都是印度挑起的侵略事件,印度所谓的“中国用优势兵力侵略印度”的指控是恶人先告状。历次事件,中国都是主动撤军,并且主动撤退到实际控制线20公里之外,每次都善待了印度被俘人员。在其后的几十年中,印度不但未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地侵占中国领土,印度军队经常性越界侦察。如果不是中国的克制态度,第二次中印战争早已打响。 第四、大国是否都要走侵略扩张的道路?中印都是大国,这个问题,两国必须共同回答,如果这个结论成立,中印再战不可避免,如果不成立,是双方都不扩张?还是有某个国家单方面侵略扩张?我们从南亚最近几年的动向可能读出印度战略的某些端倪,尼赫鲁时代的大国心态又开始有膨胀迹象。中国不谋取别国一寸领土,但恐怕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一寸领土。 在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共识之前,中印双方至少要坚持两个原则:一必须承认边界有争议,拿出勇气走上谈判桌;二必须尽可能保证边境安宁,不蓄意挑起战争。邻国之间,领土争议是永恒的主题,不能说是小事,但也不要走向极端。中印两个人口大国,需要用更大的智慧来解决这个烫手的问题,真要再打大仗,死亡的数量就非常可观了。本文之所以给出当年中印双方对领土的态度,意在提醒大家在边界问题上保持理性,不要一味地指责政府,我们要有更久远的历史思维,特殊自治区的复杂性并不只是一个简单“领土天然属我”的结论。 (若转载,请注明出处!) 写于2019年8月20日星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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