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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纲&王大骐 |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原创: 王大骐  智纲智库

作者:王大骐

编辑:王一然

注:对话者王志纲(以下简称老王)&王大骐(以下简称小王)

美国麦肯锡管理咨询公司的奠基人马文·鲍尔在 1953 年的一封报告里写道:“我们没有顾客(customer),我们只有客户(client)。我们不属于哪个行业(industry),我们自成一个专业(profession)。我们不是一个普通的企业,我们是一家专业公司。我们没有员工,我们只拥有个人尊严的公司成员和同事。我们没有商业计划,我们只有远大志向。我们没有规划,我们只有价值观。”

通过第二次的与父长谈,我甚至觉得只需要把整段的第一句话改为:“我们没有顾客(customer),我们只有时代的难题(dilemma of our time)。”这样便可以直接用来描绘智纲智库这个独特的机构。

任何卓有成就的创业者都会经历从自己手持火把,孤身立于黑暗的荒原上,到星星点点的火把向其聚拢,最终形成一片光亮海洋的过程。

我们很多时候都愿意将火把比喻成理想,即某种改造世界的意愿,但这种改造永远都只能从创始人和身边团队开始构建,这是我从父辈身上学到的最有价值的一课。他们被时代狠狠地改造过,乃至于到了一种面目全非的地步,因此他们有最为强烈的意愿将自己“打回原形”。

与此同时,他们又深深懂得不断革命论和革命发展阶段论之间的辩证关系,我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既基于当下,同时它又服务于长远目的,一言以蔽之,即站在未来,活在当下。

但我还有很多的困惑没有被解答清楚,例如老王的迷之自信从何而来,一个公司单靠创始人的价值观能凝聚多久,面对时代难题的攻关能力可以一直持续吗?

前不久,我跟上海中心的总经理路虎有过一次电话沟通,他提到战略咨询对于任何时代和企业都是金字塔尖的奢侈品,人力资源和品牌营销咨询,即专业咨询才是市场的刚需和高频次服务的内容所在,而目前智纲智库唯一能够对标的是美国的兰德公司(尽管智库也有部分业务属于专业咨询范畴),它所研究的领域是大国之间的博弈,而中国未来一旦成为世界第一,一定会产生自己的兰德,而智纲智库的发展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草创阶段,干的是世界上最难的战略咨询服务,渴望的是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能够成为候选者之一。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创业是乌合之众的狂欢

小王:我们今天讨论的的是您在 1998 年的演讲稿,名字叫做《把握自己命运的风帆》,那个时候智纲智库刚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团队,但立马就处于一种内忧外患的局面当中,国外咨询机构的进入,国内“点子大王”们逐渐开始无法满足市场的更专业化需求,所以这期的主题就想谈创业,因为中国这十年来最火爆的一个现象就是全民创业。有很多年轻人可能并没有想太清楚,就开始要创业。所以第一个问题就是创业是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

老王:到我们这个年龄谈问题,跟你们有巨大的不同,就是有一种历史感。因为经历了几十年,所以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千金难买回头望的习惯。

一个人的阅历很重要,但是有的人阅历是拿来卖弄的,有的人却成为了承上启下厚积薄发的支撑点。所以你刚才提到这个问题以后,就逼着我去思考和回忆。

站在今天的角度来看,会发现那个年代有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这些现象告诉我们人类永远在不断地犯同样的错误。

第一,我们讲到任何一个人和时代,它总有一个青春作赋激情燃烧的阶段,最后等到烟消云散以后,90% 以的人都是群盲,热情过了以后一地鸡毛,但是总有那么少数几个人能坚持下来。最后坚持下来的人可能就成了航道里的的一个历史性坐标,成就了一个开创性的行业,并无愧人生。

第二,任何一次狂潮兴起的时候,自然是大浪淘沙,泥沙俱下,鱼目混珠,很多人搭个便车,能够获得便宜,但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有很多尊重常识坚守的人,确实受到很多的不理解和屈辱。

第三,在潮流里面真正最终能够大浪淘沙和生存下来的人,往往都不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却是内心很坚定的人,往往都不是投机的人,而是一种付出你自己内心的人,往往都不是一种经历不了风雨的人,而是拥有一种虽九死而犹未悔的心境的人。

所以任何成功都不是那么简单,都是要先下地狱,最后从地狱里面再走出来。没有这个过程,谈不上成功。当然还一定要有科学的方法论。就是我经常讲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种话是天天讲,年年讲月月讲,每到一个历史的重大选择和转折关头,其实在叩问自己。

这个问题如果搞明白了,一般来说,不断地调试自己主观和客观的这种关系,成功只是早晚的问题,不可能不成,往往一直搞不清楚我是谁,只是随波逐流,最后辉煌是暂时的,死亡是必然的。

90 年代中国的智力行业,突然一下被社会所青睐而浮出水面,在此之前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很可怜的。在北方基本上是在“学得文武艺,授给帝王家”,在体制里面混日子,少数有点能力的人,被长三角乡镇企业用星期六工程师的方式,利用周末把他们接过去,走的时候给几只大闸蟹、一瓶花雕酒,或者给几十块钱帮补家用,当时这种现象在珠三角也普遍存在,还专门有一个词叫“炒更”。

当时中国还是体制内占主导地位,体制外边缘突破,民营经济还没有成气候,只有戴红帽子的乡镇企业在珠三角、长三角才能允许存在。在北京只是出现一些炒批文的,但都跟知识分子没有关系。

我曾经有个助手,他是个大学老师,他们去给那些乡镇企业做策划的时候,为了怕人家付不起钱,最后汽车的后备箱里面要装满一车厢的手稿,告诉你虽然我给的是一个报价2万块钱的小册子,但是我是从上百倍的底稿里面提炼出来的。即使这样商人们还得用称斤称量来衡量它的价值。

这个时候北边出现了一个何阳,靠点子救活了一个产品或者企业,靠点子就致富了,一下在北京轰动了,人称点子大王。这个老兄在北京成名以后,到处去讲演,到处去出主意,电视台追着跑,到大学就把他当成明星似的。极盛的时候曾经写过一本书叫《点遍中国》,以至于当时北京人有这么一句行话:哥们,给个点子支个招。

那个时候人们认为西方的所谓咨询行业,就是给个点子支个招就行了,一招鲜吃遍天,这里面有它的合理性。那时候中国的市场经济属于初级阶段,人们都很愚笨,一个人给个点子支个招,小则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大则给一个巧妙的定位,按照香港的说法叫找到卖点,它主要解决的是营销问题。

另外冒出了一个叫牟其中的人,通过自己的脑袋,用罐头和衣服鞋帽换来了飞机,做出来一个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生意。苏联解体前后,他居然能够用中国过剩的轻工产品,几十个车皮给苏联换来了所谓的飞机,这个可以轰动中国了,很多人觉得智力在市场经济中拥有原子弹一样的威力。

小王:但是他自己不是知识分子出身吧?

老王:他虽然只是个中学生,但他自己从事的是智力行业,也就是广义的咨询行业。而且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只是给第三方提供咨询服务,但他自己创造了一个奇迹,也创造了一个产业。

小王:当时南北方是隔绝的吧?他这套在南方管用吗?

老王:南方人务实不吃这一套。88年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北京北派的老大,我问他怎么看待北方和南方的市场经济?他说南方的市场经济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他不问姓社和姓资,只要能发财就行。北方的市场经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瓜棚上结的瓜,它必须要回答姓社姓资的问题,就说要把思想解放完,然后才开始行动,这个是北方远远落后于南方的很重要的原因。

在这个背景下面,我在南方通过碧桂园的实践,包括出版《谋事在人》,给北方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信息和玩法,不是点子支招,而是通过一个项目的盘活,把知识智慧和市场化的整合能力发挥到极致。

到今天我到全中国会遇到很多人,包括60多岁的人都会讲到这本书对他命运的改变,有的人当了省委书记都会谈到这本书,有成为巨富的大老板也看过这本书,有人说这是中国迄今为止影响最大的一本励志书籍。

信念的打破和重建

小王:就是信念被打破了。

老王:原来认为没有原始积累和第一桶金不可能去做生意,现在发现财智时代我有这个东西我就能够走得出来。第二不经意地开创了中国的策划元年,但凡涉及到整合和创新,它就叫策划。当时雪片般的邀请过来,97年我选了中国七个城市演讲。

小王:主要面对的是什么受众呢?

老王:我在天津讲演的时候都是企业家比较多,后来座谈会的时候很多企业家们都哭了,因为当时国有企业的氛围很压抑。南京讲演的时候印象也特别深,有几千个蠢蠢欲动的知识分子坐在下面,触景生情,我开头就一首诗: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小王:当时演讲费是多少?

老王:当时我没有商业头脑,是很率性的一个人,只要我愿意去讲演,再安排吃住就行了,给多少钱你看着办,那叫君子不言利。最典型的是有一次演讲完以后,主办方在背后塞了1万块钱给我,我当时觉得很丢脸,啪就把他的手打掉,说:“别搞脏我的手,你找我的助手去。”

小王:当时都是通过哪些机构的邀请?

老王:当时有一些冒头的知识分子想创业,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只能是搞培训和办会,也算是初级智业。

小王:当时一场有多少人?

老王:上千人,那时候都是机关大礼堂,而且很简陋,音响不是太好。当时我的讲演前面是两个小时,后面会留一个小时对话,随便底下提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在那个高潮过后就出现了几个问题,本来我们是作为洲际导弹为战略而生的,但周围只需要手榴弹,所以只能彼此之间调试。

小王:这个业务收费模式怎么建立的?您把话说完他拿走就完了,可以不给钱的。

老王:刚开始没有经验,他是可以赖账的。真正走上正道是 97 年。那天来了一伙人希望我去深圳专门做房地产讲演,在银湖来了 300 个企业家,我讲上半场,后来万科的王石讲下半场。这些听众后来都成了深圳的老大,平安的马明哲、卓越的李华、招商银行的马蔚华。

那时候深圳处于一个困惑时期,原来深圳是靠外贸独占起家的,后来中央突然提出都可以做外贸了,一下子这个市场没了,市场没了以后,这一批老板不知道下一步往何处去。第二是搞证券投资的,这个池子很小。碧桂园这个故事以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房地产不得了要开始井喷了,但房地产怎么玩他们根本不懂。

所以那天请我来就讲的主题就是:房地产不等于钢筋加水泥。这个主题讲演视野很宏大,操作很专业,手段很奇特,效果很惊人。

小王:他们都知道房地产创富时代即将到来吗?

老王:他们所面临的是烂尾楼盘怎么救烂的问题。讲完以后几十个老板全部扑上来要求合作。那时候成全了两单业务,一单是深圳最大的烂尾楼,现在的联合广场,当时叫经协大厦,号称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单体烂尾建筑,22 万方。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情况,就是我的卖方市场开始出现,对方说王老师怎么要价都行,合作是一定要合作的,于是我们签了第一单合同,应该是收了 80 万。

还有一个业务就是黄茂展的。他作为潮州人的代表,一直到 90 年代 20 世纪初,黄氏兄弟在深圳风生水起,现在深圳市中心区的标志性建筑大中华广场就是他们家族的。

后来我散步到银湖一个叫水帘洞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间隐藏在人造水帘后面的办公室,当地老总也算是我的粉丝,把那个地方给了我们,我们就开始了智库的延安时代,总共经历了三年。

那是一个走出去请进来的时期,很多奇人经常来拜访,有一天经济学家温元凯从美国回来推门而入,他之前建议过小平恢复高考,当时他很激动,说我们知识分子探索了那么多年,一直想找到一种独立存在的方式,志纲先生你真的做到了。

孙中山和毛泽东的创业智慧

小王:那个时候的创业条件其实是很优越的。

老王:就是说谁都可以推门而进,经常很多客户来了会住在银湖酒店,要住三天才能见到我。另外会出现很多投奔革命的。有一个小子进来拿头便拜,说:师父你不接受徒弟,徒弟再也不起来了。我看他背后背着一个板子,上面有我的画像,里面还有电池,通电以后金光闪闪的。

小王:但是您当时其实是想解散工作室的,因为遇到了很多员工叛变、吃里扒外的一系列事情,加上您也不想管人和被人管。

老王:当时一共有十来个人,有四五个是死心塌地的,现在上海公司的老总路虎当时是学地理经济学的博士,深圳的国土局规划局都要他的,而且有房子,但他指名道姓要到工作室来,他典型的是来投奔革命的。

因为那本书对他震动太大,他当时给同学们上了最后一堂课,讲完以后跟同学们说:明天我就要辞职了,我要去深圳,去南方,去投奔一个叫王志纲工作室的机构。然后把《谋事在人》那本书放在桌子上作为礼物送给了同学们,落下一句话:同学们,你们拿去好好复印,好好看一看会改变你们的人生,我就是这么被改变的。第二天,坐着硬座火车从长春就来到了深圳。

当时还有一个员工是北方一个军工企业的厂长,管过上万人,原来是我们的客户,后来也投奔革命。他来了之后就说了句很大的话,他说:王老师我管过上万人,这几个人土地庙一样大,应该问题不大。我说:那行,那就你管吧。

管了三个月,这个人就告饶了,根本就没用,连司机都不听他的,他说每一个人都超过1万人,脑袋都很复杂,他根本没法管。最后他冒出一句话:知识管理跟企业管理可不是一回事。企业管理是管理工具,知识管理是管脑袋,后来我看躲不掉了,那么我自己来管吧。

小王:是在这个背景下,您先解散了原有的江湖团队,然后您提到了无为而治。

老王:提到三个东西,第一个东西是道不合不相与谋,必须要价值观相同,那个时候职业经理人都已经离开了,我知道在这个乱哄哄的中国,大家都是草莽英雄,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第二个就是孙中山的故事对我起了很大作用,要办黄埔。

第三个我肯定躲不掉黄埔军校校长的位置。所以提出一个问题来,就是企业管理和知识管理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的最高境界肯定是礼治君子,法治小人,无为而治治圣人。我希望我们的员工成为圣人,自己管好自己,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个孵化器,让他们知道真理是朴素的,而不会沾染上社会的恶习,最后他对社会有一种抗药性。

就是一定要从学生军开始用起,再不会用那些江湖人士,他们虽然都有本事,但是关键时候像军阀一样扛不住的,所以这篇文章就开始萌芽了,第一个,我开始走到前台了,躲不掉了,你当船长,不可能再当甩手掌柜了。第二个,通过三年的大起大落,对人性、社会、泡沫和虚名都有了很深刻的理解。第三个一定要有自己的核心能力。

小王:当时也没有业绩考核、打卡上班这些东西?

老王:那个时候已经有人提出来要搞打卡上班,我说没有必要。当时很多人都是没头苍蝇似的,学这个学那个,我说没有用,都得自己探索,我认为西方那些咨询公司根本不符合中国国情,因为中国的国情在发生飞速的变化,而西方咨询公司的理论则是建立在一个成熟稳定,顶多有些许微澜的社会经济结构中,反而孙中山和毛泽东的创业史对我最管用,所以你看我们用的都是孙中山的语言,他管理的话会分为军政时期、训政时期和宪政时期,这就是不断革命论和革命发展阶段论,这点把握的很好。

而毛泽东最伟大的时候是在延安,那个时候他静下心来出了一系列统一思想的哲学著作。他那几本书我读得很深,比如说《改造我们的学习》,毛泽东当时面临很大的压力,那些言必称希腊的28个布尔什维克,拼命要把苏联模式照搬过来,毛泽东批判的他们体无完肤,很多话我都能背得出来,他们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另外一个王阳明的心学在他手里面发挥到淋漓尽致了,比如说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那时候的毛泽东很伟大,他成功是有他必然性的。

第二个是《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上哪里去?他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就是使命感,包括智纲智库,打造中国最好的战略思想库,你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还是跟着别人学。

还有第三个是《矛盾论》和《实践论》。毛泽东面临改天换地的困难,最后走出的独特道路。

当时我就说要打造中国最好的商业思想库,然后我们是价值最大化,而不是财富最大化。其次要获得一种有尊严的生活,我们是丙方去寻找第三种生存。还有工作节奏是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平时半干半稀,就是你要有的放矢地磨炼绝活,最后就是这个绝活必须是攀爬别人攀登不了的山,攻克不了的难题。

这个逻辑一路顺下来,就导致我们的业务选择必须是非新勿扰,不断自我扬弃,昨天做熟悉的就不做了。很明显,这是不符合市场原则的,最简单地拿麦当劳和肯德基举例,哪个不是开完模具后只管不停复制和扩张,但这种复制和扩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原则。

原则就是不做什么

小王:那但凡能留下来的员工都是没有挣大钱欲望的?

老王:但是回过头来看,出去的大多没有挣到钱。这就像龟兔赛跑,凡是10 年以上的工作室骨干在北上广深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被人尊重,像有一些人挣到上百上千亿有什么意义?

知识管理就是自己管自己,前提是你必须建立起一套自己的文化和价值观,而这种文化和价值观像生态文明一样使万类霜天竞自由,使得这个土地上的人能够自然吸收它,并且在自己的创新和实践里面又回过头来给它赋能,最后形成一种互为因果,相互作用的一个闭环生态系统。

小王:那外面有人挖工作室的人吗?

老王:很多服务过的企业我们帮它取得了成功以后,老板就拼命地跟外面的猎头公司讲重点挖工作室的人,我就说随便挖,挖去的半吊子多,真正的人才是挖不走的。

为什么挖不走,因为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它是个尊严和成就感的问题。一旦挣钱解决以后就是个分水岭了,有的人是无限挣钱,那叫土豪,有的人已经不把钱当唯一的指标,这个时候人就开始活出自己来了。

小王:工作室有明确的管理岗位吗?

老王:没有,都是一种师徒关系,只是项目管理制,就是老总带两个人去做项目。工作室管理它有几个特点,第一它是扁平化管理。第二有一个工作室必读,其中有一条讲的很深刻,就是当太阳每天对你来说都是新的,就说明你在进步;而当你每天无所事事的时候,说明这里不适合你,你可以走了。第三是工作室没有办公室文化,没有勾心斗角。

国民党讲的是给我上,我们是共产党,讲的是跟我上,我们这些领军人物都是带队打仗的人,就是老师带徒弟,哥哥带弟弟,如果你具备能力以后你再上来带别人。另外工作室这几十年从来没有业务考核,从来没有说到年底大家报你的收入,从来没有论功行赏和谁挣的钱多谁是老大。

小王:内部可以这样,那面对外部市场环境呢?

老王:97 年跟联合广场合作的时候,他们下面的人带话给我,说来深圳都是为了发财的,有钱大家挣,王老师这么大的名声,这么大的生意给他,应该也分点给我们,分了以后深圳的生意都是他的,都会推荐,如果不分就把门堵住不给生意。

最后我们为了这个讨论了一次,很多人都反映说为什么不遵守这个潜规则?然后天下的生意都是我们的。三天讨论下来,我得出结论,如果是因为获得生意而去接受潜规则,我宁愿关门。我下海的目的就是为了靠绝活和实力去说话。第二是我们要反省,不是同流合污的问题,而是如何同流而不合污,这取决于自己有没有核心能力。

我是个算大帐的人,这个市场可以有 49% 的腐败,但是只要还有 51% 是腐败淹没不了的,社会就不会乱,认清了这个现实判断,我们就永远有走光明大道的可能,这就是常识,走通了以后就成了一种文化。

就像上海公司的副总经理徐露农他们今年在云南做十几个项目,需要十几个团队,他们都是独立起草和谈合同,以及独立收款,我根本不管,我们的财务管理是最简单的,哪有什么回扣?所以所有的客户找我们都知道,智纲智库没有潜规则的,你要么就接受,要么就不接受,反而省掉了很多心思,就不在公关和斡旋上去浪费时间。

小王:现在年轻人的创业选择都是基于这个行业有没前途,钱好不好挣,我们打开公众号谈的也都是这些,似乎每天都有暴富的机会,只要不抓住这辈子就毁了。

老王:拿智库总部 23 岁的小窦举例,他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就想投奔工作室,但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只得作罢,后来他的孩子 21 岁毕业了,南开的高材生,本来也打算按潮流去留学学金融,后来他爹给他指明了个方向,说我认为你最适合去智纲智库,正好招人他就来了,我相信他在这里面的获得感和成就感,肯定超过那些随大流的人许多倍。他用一年半的时间,所吸收的知识、习得的方法论和见过的世面,远超过读个所谓的博士。所以智纲智库是一个师傅带徒弟,口授心传的培养人方式,从这点来说是很东方和中国的。

小王:那是否可以说现在的年轻人选择过多导致总是偏离航道?

老王:但其实当年就算在我没有选择的时候,在同龄人当中我也有很多选择。后来一次次的拒绝诱惑,最难得不在于我们要做什么,而在于不做什么。

明天我就要再去一趟西安,见一下当年的故人。因为当年策划西安高新区的项目很成功,当地提出一个很真诚的要求,让我们多跨半步,把政府手上的资源都交给我们,我们负责房地产营销,大家共同成为城市运营商,这样智库可以挣更多的钱,然后我三次拒绝,他们第一次认为我是假的,我当时还有一句话他们记忆犹新,就说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好意,中国多了一个二流房地产企业,多了一个暴发户王某人,却失去了一个探索中国式智库发展道路的知识分子和团队,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很多人不理解我的判断和取舍,认为我错过了赚钱的大好机会,我后来告诉他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王: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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