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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建立与发展

李健/文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

独立防务智库既是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智力”建设有益的补充,也是必要的协同,进行国防信息领域的军民融合,是必然的发展之路。本文对独立防务智库本质的认知、体系建设的原则、研究的方法论、思想产品线的体系架构、如何进行战略传播等几个方面进行了探讨。以期根据中国特色有所取舍,建立自己的专业化、独立性防务智库,进而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军事智力”差距。文章删减版首发于《智库理论与实践》杂志2020年第3期,现将全文发布如下:

为应对新威胁,适应新格局,2015年11月24-26日,中央军委改革工作会议在京举行,中国军事变革正式拉开序幕,走中国特色军民融合式的发展之路,将成为未来中国军事力量发展的必然。独立防务智库是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智力”建设的有益补充,也是必要的协同,进行国防信息领域的军民融合是必然的发展之路。本文重点从本质认知、体系建设、研究方法、产品架构等几个方面,对独立防务智库的建立与发展进行了探讨。需特别说明的是,本文聚焦于独立防务智库,而非隶属军队的军事智库和隶属于国有军工集团的防务智库,文中观点仅代表笔者本人的立场,并不一定具有普遍性。

独立防务智库的内涵与外延

作为军队所属智库的补充,独立防务智库有其存在的价值,对此无需赘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与公民社会计划”负责人詹姆斯·麦甘恩(James McGann)教授认为,“在思考如何发展的问题之前,智库首先要对自身的定位有充分的认识。”对中国独立防务智库而言更是如此,笔者认为,从理想到现实是防务智库建设的必经之路,尽管国内软环境已日益改善,但作为独立防务智库,更要认清形势,认清防务智库的本质与自身的定位,如若不然,建议莫入此门。因为,对智库本质的认知将决定之后所有的一切智库行为,而创办者的价值取向直接决定了其对智库本质的认识。

有人问泰勒斯“何事最难为?”他应道:“认识你自己。”何谓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笔者认为,充分吸取国外防务智库发展经验的同时,基于中国现有的特定战略环境和保密制度要求,以军方机构、政府机构、国防工业界为主要客户,以外军研究为主要方向,不抱怨,不坐等,自力更生谋发展,为中国军事变革与国防建设提供独立、客观辅助决策智力资源的民营性社会组织——这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基本属性。这种认知也就决定了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属性、理念、目标、方法与运营。从行为体视角来看,笔者对智库的本质归纳为三句话:智库不是学术机构,但必须以学术研究为基础;智库不是公司,但必须以公司运营为方法;智库不是幕僚机构,但必须以思想输出为目标。简单而言,就是一种以服务中国国防事业为宗旨,不以赢利为第一目的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的价值取向。相反,就是以服务中国国防事业为路径,以赢利为第一目的的商业组织的价值取向。而这种价值取向,我们不能简单地评论其对与错,但这确实背离了防务智库的本质,应冠以“公司”而不是智库。

自身定位明确后,就面临着与外界关系的问题,或者说是输入与输出问题。由于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单位属性是游离于体制之外的民营社会组织,没有条件也不应该接触内部的秘密信息——西方防务智库也是如此,所以必须建立在如何充分利用公开来源信息基础之上,进行深入的开源情报多源分析,即“公开信息来源为输入”。再加上智库独立本质的属性,就决定了独立防务智库必然身处决策链路之外,没有条件也不应该直接影响决策,而应采用多出思想、多出成果间接影响决策的用户关系模式,即“提供独立客观的第三方意见为输出”。

独立防务智库的建设与原则

谈及智库,人们往往必言兰德如何如何,但很少回溯兰德成立的原始动机与初衷。其实,兰德公司的成立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美国五星上将亨利·阿诺德与他的首席科学顾问西奥多·冯·卡门,为防止战争结束后人才的流失,投资1000万美金而建的“人才蓄水池”——兰德公司工程(RAND:research and development),以后来称之为“智库”的模式挽留防务领域科研人员在脱离“体制”后还能继续为国防建设效力。中国军事改革正在进行时,大量年富力强,具有丰富知识结构和研究能力的现役军官正在、或即将脱下军装走向社会,如何再次使用好这一股成熟的力量,避免智力资源的浪费,值得深思。

兴盛于冷战后期的“美国的军事智库和防务智库”无形之中也似乎在印证“人才蓄水池”之说,美军退役军官、退休情报官、政府退休官员等构成了这些智库的主力军,退役军官则是主力中的主力。例如,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的17名研究员中,有11人有军队服役经历或是国防部文职官员,占据总研究员的比例为64.7%;根据新美国安全中心网站显示,该中心有137名研究人员的任职经历可查,超过半数的研究人员是军队退役或曾在国防部担任文职,其中海军退役19人,陆军退役13人,空军退役4人,国防部文职38人;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164名研究人员中有54名曾在军队或国防部任职,比例占到1/3;“2049计划研究所”45名研究人员中,曾在军队或国防部任职的人员共有12名,其中海军退役人员2名,空军退役人员1名,国防部文职人员9名。退役中校创办防务智库又是一大特别现象,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安德鲁·克雷平涅维奇陆军中校退役后创办了战略预算与评估中心,又如托马斯·巴尼特海军中校退役后创办了自己的防务智库,海军陆战队中校威廉·霍格斯塔德退役后也创办了自己的防务智库……这一现象绝非偶然,这源于美军军官的升迁制度,由于非作战指挥官由中校晋升至上校在美军相对比较困难,大量的研究型军官在中校退役后进入军事或防务智库界,继续进行防务研究成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正如艾森豪威尔所希望的那样“警觉而又知识渊博的公民会不断地权衡国家安全政策的成本和收益”,退役军官的加入可以说极大地加强了军事与防务智库的专业性。

世界上任何团体、组织无不坚持以人为中心进行体系建设与能力建设,人才永远是最宝贵的资源。在吸纳高水平人才方面,很多智库性质的机构是以研究能力与水平为第一考量要素的,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笔者则倾向于按“理想-品德-潜质-能力”的排序吸纳研究人员,采用“吸纳退役军官为主,辅以自主培养”的建设模式。简单地说,作为不以营利为第一目的独立防务智库,必须以“干事业的心态”才可能走的更远。否则,若因利而聚,则利尽人散。

具体如何建设独立防务智库呢?笔者根据实践经验认为,应先确立体系结构建设的基本原则,在体系结构建设方面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八个基本原则:

第一,系统视角:开放式平台下的系统论、控制论、方法论;

第二,能力视角:开源信息充分利用、坚持立场,保持独立思维能力;

第三,运行视角:确保政治与运行上的安全、确保内部人员的控制与管理、确保对外不乱说话,在有效利用与规避风险之间寻找平衡;

第四,业务视角:回归常识,研究本质规律,逐步形成思想产品生产线;

第五,信息流程视角:流程清晰化,为组织结构与业务体系的建设提供指导;

第六,组织结构视角:能力生成与能力使用分离,灵活的跨域集成模式;

第七,标准化视角:学术成果标准化、军事术语标准化、数据格式标准化;

第八,学术研究视角: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在尽可能涵盖军事科学全领域之下,进行重点领域研究。

独立防务智库的运营与发展

以人为中心,遵循独立防务智库体系结构建设的八项基本原则,以“评估-规划-行动-分析-调整”为方法,展开学术研究与学术交流,逐步建设独立防务智库。在运营与发展过程之中,笔者认为,以下几个方面尤为重要:

一是自我评估与战略规划。正如詹姆斯·麦甘恩(James McGann)所说——“智库要明白自己掌握了哪些人力资源、哪些科技资源,继而划定自己的研究范围和服务重点”。在行动之前应落实对内评估与对外评估——即“你能做什么”和“你做的对不对”,以获取阶段性战略规划的依据。例如,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以下简称知远所)在充分对内评估与对外评估的基础上,充分认识到自身研究力量与研究方法的不足,深刻理解中国军改的需求,确立了未来五年“建立健全人才培养体制与机制、建立健全研究框架与研究方法和建设外军防务情报数据库系统”的发展规划。

二是立足长远发展构建适合自身的“系统与控制”。世界各国林林总总的机构与组织,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系统与控制,每个系统都或多或少有它自己的局限,而控制又不是十全十美的理想化“控制”。但没有成熟的“系统与控制”,一个机构肯定无法长期有效运转。拿笔者所在的知远所为例,经过十年风雨磨砺,其思维范式与战略文化逐渐沉淀,基于对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本质认识,初步形成了知远所特有“系统与控制”体系:知远所的学术根基是公开来源信息,故采用开放式系统边界和纯净式内核形态,构成本所的“系统形态”,所谓“纯净式内核形态”就是前文所说的“干事业的心态”。在这种“系统形态”之下,控制就是“自主的、自愿的、自然的”,形成了由内向外的知远所治理与个人学术塑造过程。

三是简单又复杂的独立性。当我们谈及独立性时,往往首先联想到的是形态上的独立性,其实并非如此。这里的独立性更强调的是思维方式上的独立。再观美国军方直属的庞大军事智库,在隶属关系、经费支持、人事制度等方面直接受上级部门的管辖,但在研究方向与思维方式上却能保持高度独立。例如,作为美国陆军转型与军事变革策源地的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在2011年7月就以“怎样从当前力量向2020年——一个财政紧缩时代的陆军转型”为题,开始了系统内的探讨与研究,提出了包括“2020年的美国陆军必须做些什么?”等12个针对美国陆军的未来最具代表性的思考问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建设“2020美国陆军”的长远规划,并就具体转型目标与改革方案等问题组织了多场次全陆军范围内的大讨论,而最终成果即成为领引美国陆军未来发展的“纲领性”思路。又如,设在纽约州的罗彻斯特大学内直属美国海军部的海军分析中心主要从事海军战略、战术方面的研究,该中心为确保思维方式上独立性,其研究人员往往来自退役军官和文职人员,除军方规定的课题外,该中心将1/4强的年度预算经费用于自主课题,以保持创新能力。再如,与国防部不存在隶属关系的兰德公司在建立之初,就强调自己是一个独立、客观、非营利性、不代表任何派别的咨询机构,并在自己的各项研究工作中自始至终贯彻这种理念。兰德公司坚持研究的独立性,这种独立性是有一个由20多人组成的监事会来保障实现的,除国防部、空军部、陆军部规定的研究课题外,兰德公司也将近1/4左右的年度预算经费用于认为有意义或将造成重大影响的自主选择课题研究。

毫无疑问,保持思维方式的独立性同样也是中国特色独立防务智库的立足之本,失去这一独立性,就与体制内智库类机构并无二致。不能独立思考就干脆不要做防务智库。专注于外军研究的知远所在研究方法上,基于常识,不以己方惯有的思维逻辑与立场,去观察对方自有的思维方式。在外军研究方面,客观陈述,“只看病,不开方”,秉承“站在对方视角,还原真实的场景,才能得到有用的结论” 的外军研究独立思维。

四是保持思想的鲜活性。毫无例外,防务智库第一服务对象就是本国的军方机构,在强调思维独立性的基础上,如何使独立防务智库的研究成果或思想能有效推广,本是防务智库的最终职责所在。在与军方的交流和合作方面,自美国国防部建立之初,智库就与国防部保持着紧密关系,甚至由军方直接提供咨询并派人参与课题研究。例如,兰德公司的空军项目部和阿罗约中心的咨询委员就是由参联会副主席领导,而国防研究所的咨询委员会则由负责采购、技术和后勤的国防部副部长首席助理领导,在具体的课题研究中,根据需要,军方会派现役军官,以国防部研究员(DoD fellows)的身份加入研究团队。这种协同关系,确保了课题研究的质量,以及研究成果的实用性。另一方面,美国独特的“旋转门”式的人力流动机制,也使得防务智库与国防部之间在思维方式方面“无缝衔接”,军方观点可以直接变为智库思想,智库观点也同样可以直接变为军方思想。美军新“抵消战略”的推手国防部常务副部长罗伯特·沃克的经历就是一个鲜活的案例。2001年,他以上校军衔退役后进入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从事海上作战研究工作,2009担任海军部副部长,2013年担任新美国安全中心主任一职,2014年4月30日正式就任美国国防部第32任常务副部长。罗伯特·沃克在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的工作经历,对安德鲁·克雷平涅维奇乃至安德鲁·马歇尔的军事变革思想自然心领神会,在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之后推出新“抵消战略”的举措就不足为奇了。

长期以来,由于缺乏安全、有效的“旋转门”机制,以及受僵化的保密制度制约,我国独立防务智库与军方之间并无建立有效的思想交流、沟通长效机制。自2015年我国领导人明确提出把军民融合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以来,在国防信息领域的军民融合也在不断地交互、磨合之中,军地思想“旋转”指日可待。

五是塑造核心竞争力。笔者认为,核心竞争力的本质不是战胜对手或消灭对手,而是具备创造独特价值的创新能力,而竞争优势就是能始终保持这种创新能力的态势。在独立防务智库如何塑造核心竞争力方面,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确立适合自己的研究主线,并能不为所谓热点搅扰,坚持沿既定方向做深做实。例如,兰德公司以研究军事尖端技术和重大军事战略著称于世,海军分析中心以海军战略与战术为主要研究方向,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则集中于战略评估与国防资源配置分析,等等。可谓各有千秋,各有所长。反观兰德公司近年来在美国国防部的影响力有所下降,不得不说与其业务领域急剧扩大到卫生、教育、法律、商业、环境等领域有关;

第二,建立并不断完善适合自己的方法论与分析工具。例如,兰德公司自创建起就重视分析方法与手段建设,确立了在净评估分析框架下的定性与定量结合的综合分析方法,同时建立了高品质研究分析标准与质量审查机制。在分析工具方面,从兰德战略评估系统到一体化应急模型的广泛使用,一方面确保了高质量兰德报告的出炉,另一方面也深刻地影响着美军战略评估与战略研究。同样师出于国防部净评估办公室主任马歇尔的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在研究方法上,广泛使用兵棋推演系统分析未来战争,与科学应用国际公司共同主导的“20XX年兵棋推演”就是一个典型的兵棋推演案例,而广为人知的《空海一体战:初始作战概念》《东亚2025》等报告,同样也是其兵棋推演后的佳作。以知远所为例,在2019年的年终总结会上已非常明确地确定,知远所的学术研究活动今后逐渐向“以评估为主线,收束各领域研究,聚焦于战略评估与作战想定”转型——知远所学术研究方法论;

第三,数据工程为智库奠定了扎实的发展基础。无论智库大小,美国军事智库与防务智库均非常重视数据工程建设,从他们研究报告中的引述与详尽的数据分析就可略见一斑,靠数据说话才是硬道理,这也是成熟智库的标志。例如,兰德公司所创建的决策模型与战争模型,就是靠巨大的战争数据、兵力数据、装备数据、经济数据、人文数据、地理数据等来支撑的。目前,知远所正在全力构建和优化自己的“外军防务开源情报数据库”“中国周边地区战略态势情报数据库”和“中国周边地区军事态势情报数据库”,一方面服务于自身学术研究的需要,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其他防务研究机构提供服务。三个数据库的顶层设计,即分析矩阵分别为:外军防务公开来源信息分析矩阵、中国周边地区战略态势情报分析矩阵和中国周边地区军事态势情报分析矩阵。

第四,以研究方向为中心,建立并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体系。所谓“知识是血肉,体系是骨架”,知识结构体系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对事物的规律性认知结果,按照一定的框架关系组合而成的一套系统。知识结构体系的建立必将有助于独立防务智库学术研究的开展。

独立防务智库的资金与产品

由于“智库”这一特殊事物真正引入中国还是近些年的事情,大多数人对“非营利性”与“赢利”的认知还是比较模糊的。简单而言,非营利性的机构(包括智库)是以理事会为其核心管理组织,而非股东大会,所有经营所得只能用于再发展不能用于个人分红。而“赢利”则是智库赖以生存的资金来源。智库不是靠包养,如何解决自身的“造血功能”是智库能长足发展的根本所在。在美国,除军方直属的军事智库无须为发展资金担忧外,像联邦政府资助的研究中心和其他独立防务智库,均以目前市场通行的商业化运作规则为手段,获取自身发展所必需的资金。例如,像资金压力不大的海军分析中心和兰德公司之类联邦政府资助的研究中心,也会自主选择课题,形成项目需求书,主动向军方或其他用户机构兜售,以扩展其资金来源。独立防务智库除像战略预算与评估中心有较为稳定的国防部资金来源,以及像布鲁金斯学会之类有稳定的社会捐赠来源之外,其他的一些无不为稳定的资金来源而犯愁。除扩大捐赠渠道、争取用户研究项目之外,“长期稳定的赢利产品线”则是他们利用商业化运作规则创造稳定资金来源的商业模式。例如,年度会员模式、数据库服务模式、期刊与出版物模式、培训模式等。

正如安德鲁·马歇尔生前曾说“净评估办公室的职责就是用钱买思想,再用思想换成钱”,智库的第一产品自然是思想产品,按运营模式逐步形成自己独特的思想产品线,是一个独立防务智库成熟的标志。作为“思想产品线”则应具备以下几个基本特征:长期性、连贯性、稳定性和权威性。以知远所为例,知远所成立十年以来,根据自身定位与发展规划,逐步建立了公开来源数据库服务、公开来源信息服务和公开来源情报课题研究服务三大系列产品,为我国防务研究界提供了殷实的公开来源数据、信息和开源情报支持。

结 语

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智库群,除政治、经济和国际关系等类型智库外,国防、国际安全、军事行动、反恐等研究智库也不在少数,军事与防务智库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特别是非军事系统的防务智库,对美国国防战略与军事战略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如何分析和学习美国防务智库,乃至根据中国特色有所取舍,建立自己的专业化、独立性防务智库,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也需要中国军队和民间志士的共同努力,来缩小我们与发达国家的“军事智力”差距。

建立建全军队所属防务智库以及独立防务智库体系,意义不言而喻。但就目前而言,笔者认为以下几个问题至关重要:一是必须抱有为后人栽树的心态,以牺牲两代人的大无畏精神,扎扎实实从零开始,改革不是拆后重组,不是新瓶装陈酒,换汤不换药,对智库真实本质的认知将决定今后所有的一切智库行为;二是如果不能格式化原有“折子文化”与“唯上思维”,保持研究思维与分析方法上的独立性,必将走回老路,浪费巨大的国防资源;三是如果不能真实地走出自我封闭的堡垒,广泛引纳商业界与民间的精髓,则很难跨域集成而适应当前高速发展的社会与战争形态。殊不知,未来的战争形态早已超越了战争本身;四是防务智库专家不是媒体专家,服务与影响对象的不同决定了两者有着本质的差别,靠数据说话、靠系统性分析说话,才是防务智库专家的“腔调”;五是独立防务智库不是军方简单的“来料加工厂”,在一定时间内,在某些领域某些方向上的思想与研究,应具备领先于军方的能力,这才不负独立防务智库之名。

参考资料:

【1】王广燕:美国智库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瞭望智库,2015年6月28日。

【2】见《哲人言行录》卷一)尼采在《道德的系谱》(ZurGenealogieder Moral)中的前言。

【3】社会组织:指各种类型的社会群体,它包括政治组织、经济组织(企业)、文化组织、军事组织、宗教组织等(https://baike.baidu.com/item/%E7%A4%BE%E4%BC%9A%E7%BB%84%E7%BB%87)。

【4】罗德恩著.美国第一智库:白宫头号智囊兰德公司的秘密历史.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1年.第10至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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